射进去了怎么办 没射进去

时间:2023-04-26 09:54/span> 作者:tiger 分类: 新知 浏览:4162 评论:0

战争告诉了我们什么?

——一等战功荣立者肖保安的故事

三、战争故事

1、1979年2月17日凌晨四时半,我军开始发动总攻。炮火打红了半边天。肖保安被炮声震得耳朵嗡嗡响,后来什么也听不到了,只能看到满天的火光。

“当时的情景非常激动人心。”肖保安回忆说。

出国作战之前,部队专门进行过教育,要求大家要讲群众纪律,不准损害越南老百姓一草一木,如果给越南老百姓的房子烧毁了,打烂了,回国之前必须把房子建好。

“现在想起来是很蠢的!”肖保安说,“我们蠢到什么程度?总攻的时候,所有的炮弹都是往山头上打,那么多炮弹,却没打死几个敌人。越南部队大都住在村子里,我们不敢对村子打,怕杀伤老百姓。”

部队进去时,每人只有一壶水。吃一块压缩饼干,要喝好几口水。一壶水很快就喝完了。井里的水,河里的水都不敢喝,怕敌人下毒。地里的甘蔗已经成熟,却没有一个人去砍,怕违犯纪律。大家再渴,只能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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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击过后,部队发起冲击,很快就把敌人的前沿阵地拿下来了。18日,主力部队已打到朔江县纵深地带。当时敌人守卫县城的部队有一个团,两个公安屯,三支特工队,一共三千多人。17日晚,敌人派出特工队对我主力部队进行骚扰,一会儿在这里打枪,一会儿在那里打枪,造成一种包围之势。中国军人几十年没打仗,缺乏实战经验,部队情绪十分紧张,各部队纷纷向后方指挥部报告:我们被敌人包围了。总指挥部吃不准前方情况,感到形势非常危急,到19日凌晨,指挥部下令:所有部队撤回境内。

本来已被打得七零八落的敌军,趁我军撤回之机,重新进行防御部署,这就为我军的第二次进攻增加了难度。第一次进攻时,肖保安所在连是预备队,在主力部队的右翼佯攻。第二次发动进攻时,他们连转入主攻。任务是从朔江右翼进攻朔江县城,摸清敌人的兵力、火力部署情况,为我炮兵部队提供准确的坐标,为大部队总攻、全歼敌人创造条件。

团里组织了由两个加强连组成的突击队,一共有500多人,由军机关下来的杨副团长带队,营长、副营长协助指挥。出发之前,部队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杨副团长下令紧急野炊。肖保安连在越南境内的一条小河边挖坑做饭。周围的冷枪冷炮一直未停。刚刚把饭做熟,敌人的一发炮弹正好落在锅里,把锅炸得稀烂。出击时间已到,重新再做已来不及,大家只好饿着肚子出发了。

突击队是打穿插,进去以后没有后援,杨副团长要求大家轻装,把可有可无的东西全部“轻”掉,多带武器弹药,能带多少带多少。肖保安一人就带了两支枪,一支手枪,一支冲锋枪。还带了一个爆破工具袋,内装80个雷管。

晚上8点,突击队在8辆坦克的掩护下,开始冲锋。敌人的地堡火力点连成一片,由钢筋水泥建成的工事很坚固,非常难攻。后来是用40火箭筒堵着地堡的枪眼打,把里面的敌人消灭,部队才冲过第一道防线。

朔江县城外有一座铁桥,横架在一道峡谷之上。桥头山上的所有火力点全部集中封锁这座铁桥。夜间打枪,枪口吐出一串串绿色的火焰,像挂彩灯一样,可以看出到处都是敌人。子弹像雨点一样落在桥上,几十名突击队员在这座桥上牺牲,其中有带队的杨副团长。肖保安从桥上冲过去的时候,看到桥上有许多烈士的尸体。

肖保安在冲过铁桥时也负了伤,但他自己一点不知道。有人见他头上流了好多血,对他喊:“你负伤了!快包扎一下!”他说:“哪里负伤了?”一摸额头,好疼,弹片还扎在头上。当时情况紧急,顾不上包扎,把弹片往外一拔,扔掉,继续冲锋。他的头上一共中了三块指甲大的弹片,额上两块,脑后一块,都扎得不深,用他自己的话说,运气好,没扎透。

肖保安带着满头满脸的血向前冲。当时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把阵地攻下来,杀更多的敌人,为牺牲的战友报仇。

朔江县城的城中有个小土山,山不高,但地理位置很重要,是朔江县的心脏,站在小土山上,可以看清四周山上的山洞和火力点,对朔江县城更是一目了然。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敌人对这个小土山的防御非常严密,突击队在攻打此山时伤亡最大。

突击队12人一个战斗小组,肖保安作为文书一直和连长在一起。攻打小土山时,连长身上连中5发子弹。肖保安抱着他说:“连长,敌人封锁得太厉害,我们从那边绕吧。那边山头上的敌人看不见我们。”连长说:“不管怎么样,要完成任务。”肖保安说:“你放心……”话没说完,连长就牺牲了。

当时连队干部大部分牺牲或负了重伤,不能指挥战斗,大家全是各自为战,拼死冲锋。天亮时分,突击队终于攻下了小土山。这时,500多人的突击队,只剩下80多人。

我军占领小土山后,敌我双方的枪炮声都停止了,有很长一段时间,阵地上显得十分安静。山上的树已被炸光,整个山头光秃秃的,只剩下稀稀拉拉几棵草。

剩下的这80多人中,有很多伤员,有的腿上被炮弹挖掉一块肉,有被子弹打穿了腮帮子,惨不忍睹。肖保安顾不上简单包扎一下自己头上的伤口,就和别人一起抢救重伤员。有急救包的用急救包,没急救包的就把衣服撕烂了包扎。肖保安一共包扎了十来个伤员。

2、山里雾大,太阳出来以后,雾渐渐散了,周围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这时有人发现,从县城方向的山洞里出来七八十个敌人,正在往土山上运动。

阵地上没有指挥员,情况非常紧急。

这时有人喊:“敌人上来了,肖保安你出来指挥吧!”这个提议马上得到大家的同意,大家一齐喊肖保安的名字:“你再不出来指挥,我们就要当俘虏了!”当时阵地上还有好几个班排长,而肖保安只是一名连队文书。但是肖保安战前曾到各连队讲用,又是比武尖子、射击标兵,大家都认识他,他的名气比那些班长大,因此班长们也都愿意听从他的指挥。

大敌当前,肖保安无法推辞。但是他当时只有21岁,而且从来没有指挥过战斗,他心里没底,非常想找个人商量商量怎么办。这是他发现有个排长趴在地上,身上没负伤,还活着,就叫他:“Z排长!Z排长!”排长趴在沟里一动不动,装死。肖保安平时与他关系不错,此时却对他非常恼火,紧要关头你装死!肖保安啪地把冲锋枪横过来,想要毙了他。又一想,这种时候自己搞自己,没意思,就没理他。站起身子,开始观察地形和敌情。

阵地的北面是山山相连的石头山,距离很近,只有二三百米的样子,中间是个低洼地带,对面山上的地堡看得清清楚楚。阵地的南面是县城,县城南面是土山。突击队是从县城的后面打进来的,没想到打过来的地方还有敌人。

肖保安看完地形以后,马上将80多人分成四个组,阵地的直径距离有二百多米,每组守一方,并分配比较熟悉的班长们负责。肖保安对大家说:“大家在一起,已经经历死的考验了。如果守不住这个阵地,我们就要当俘虏。我们宁死不能当俘虏!”

肖保安话音未落,就听有人喊:“快趴下,后面有敌人!枪口对着你哪!”肖保安回头一看,在他们打过来的方向,有个很大的山洞,当时火力点没暴露,现在几支枪的枪口正对着他。看到这种情况,肖保安反应特别快,就势往后一倒,滚进战壕。子弹跟着他打,竟没有打着他。

在战壕里,肖保安把五六个报务员叫到身边,对他们说:“不管怎么样,我们要完成任务。打进来花这么大的代价,一定要把敌人的火力点搞清楚,准确地报给指挥部。要死就死得像个样子,死得轰轰烈烈!”

肖保安是连队文书,对所有的任务都清楚,他身上带的文件很多,有部队联络的信号、口令,还有各级首长的代号、密码等。

前面战壕里在喊:“敌人快上来了!”

肖保安嘱咐说:“节省弹药,近了再打!”

有个火箭筒班长叫高明月,和肖保安同期入伍,原来在一个连队,肖保安叫他过去先顶住。他说,我没有枪。肖保安说,用火箭筒打。

小土山不高,四面高山上的敌人地堡火力点看得很清楚。肖保安在战壕里展开地图,让报务员向指挥所报告方位。敌火力点暴露一个,他们报一个,刚把坐标报出去,那个火力点马上就被我军的炮火轰掉了。打得又准又狠。

敌人很快醒悟过来,开始猛烈向有无线电天线的地方射击。因为报务员躲在战壕里,敌人看不到人,就一排排的子弹往土里打,打得肖保安他们抬不起头。头顶上到处是灰尘和硝烟。

靠县城方向的阵地上,有80多名敌人就要冲上来了,我方只有20多人,他们大喊:“肖保安,敌人上来了,快点过来!”

肖保安回答:“好,我马上过来!”

肖保安向报务员交代:看到什么目标,及时往上报,不要等我。

有个叫邓伯群的广西籍报务员要跟肖保安一起走。

肖保安说:“不要跟我走,目标太大。”

邓伯群拉着肖保安的衣襟说:“你一定要帮我个忙。”

肖保安说:“什么事?”

他说:“我死了以后,没其他要求,第一,请你去看看我的父母;第二,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让我入党。”

肖保安说:“如果我活着出去,一定给你办到。这个你放心。”

肖保安离开不久,邓伯群就中弹牺牲了。一发子弹穿过已经打松的土层,穿透了他的脑袋。

肖保安刚跃出战壕,敌人几面的火力一齐打过来,他向后仰着倒下去,顺势滚到水沟里。那是一条老百姓修梯田挖的排水沟,很浅,三四十公分深,也不宽,刚好可以隐藏一个人。肖保安滚到沟里,子弹逼着打,他不敢动。他身上的挎包被子弹打了两个眼儿,水壶也被打穿了,爆破工具袋的角上也穿了个眼儿,如果打在雷管上,80个雷管一起爆炸,他整个人都会被炸飞。他感到自己的运气真是好。前面阵地叫得急,他必须赶快摆脱敌人的纠缠,赶到前面去。他找来一截被打烂的枪管,找来一顶烈士的帽子,戴在枪管上,用手插到前面一臂远的地方。帽子刚露出一点点,子弹就跟着集中往那里打。肖保安趁机把爆破工具袋取下来,放在沟里。刚爬了几步,一想,如果让自己人踩上就坏了。于是又爬回去,用枪管挖了个坑,把雷管埋起来了。

肖保安向前爬着爬着,水沟到头了,他只有穿过一片开阔地才能到达前面的战壕。时间紧急,来不急多想,他突然跃起来,就往前面冲。敌人的子弹就跟着赶。他在地上滚了几滚,正好滚到战壕里,密集的子弹居然没有打着他。在战壕里猫着腰一阵小跑,终于跑到前面,这时敌人已经很近了。敌人一面向山上打枪一面喊:“投降吧!抓活的!”出国作战之前,部队学了一点简单的越语,所以能够听得懂。

肖保安对大家说:“不用急,子弹有限,近了再打。”当时有一挺重机枪和一挺轻机枪。肖保安让大家排好队,轮着上。等敌人上到坡前没有遮掩的地方,肖保安这才下令开火。一下就打死20多个敌人。剩下的敌人掉头就逃。我方的伤亡也很大,尤其是重机枪手,两分钟就要倒一个。敌人从后面山上用高射机枪向我阵地上射击。高射机枪的子弹穿透力强,可以打穿厚厚的掩体。我们的战士非常勇敢,不怕死,重机枪手倒下一个,再上一个,倒下一个,再上一个。重机枪是重点目标,而且没法转移,上去就意味着要死,但是大家毫不含糊。

敌人的第一次冲锋被打下去了,敌人死了三四十人,就横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其他敌人从山洼里逃跑了。我方死伤五人。敌人退下去以后,又开始往我方阵地上打排炮。肖保安喊报务员报情况,这时只剩下一个报务员了。是团里给突击队配的报务员,叫常超淼,他一直坚持到最后,在突击队撤出来之前才牺牲。后来被评为全国一级战斗英雄。常超淼在肖保安的指挥下,不断向指挥部报告敌火力点方位,又有多处火力点被我军炮火摧毁。

当时敌人打一阵炮,上来几十个人,大喊大叫要抓俘虏。指挥部命令肖保安带领队伍撤退:“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管怎么样要撤下来。”肖保安说:“我们撤不出去了,我们周围都是敌人。我们只能坚守。”

敌人连续几次进攻被打退,天渐渐黑了,敌人的进攻也停止了。肖保安清点了一下人数,还剩下四十多人,其中还有十多个伤员。一天打掉了一半。那位白天装死的排长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当时在敌人火力密集封锁的情况下,他是怎么离开战场的,没有人知道,肖保安后来也一直没有问过他。

肖保安把班长和骨干集中起来,对大家说:“最后每人身上都要留一颗手榴弹,我们宁死不当俘虏。无力反抗的时候就与敌人同归于尽。”

本来阵地上还有些草,到了晚上,敌人又打燃烧弹和照明弹,稀稀拉拉的几棵草也被烧光了,照明弹把阵地照得和白天一样。

这时,阵地上的勇士们已经连续三天没吃东西了。本来每人都发了压缩饼干,但是没想到战斗会打得这么艰苦,有的在轻装时把压缩饼干轻掉了,有的在战斗中丢掉了。打仗的时候,精神高度紧张,不知道饿,战斗停下来以后,便感觉又渴又饿。山上的土被打红了,石头被打烂了,到处都是硝烟和灰尘,山上没有水源。天黑以后,他们本来想从烈士身上的水壶中找点水喝,但是没有找到一个完整的水壶,没有找到一滴水。

肖保安动员阵地上所有的人轮流值班,防止敌人夜间偷袭。并动员20来个行动方便的人,到牺牲的烈士身上搜集弹药。这是一项非常危险的工作。敌人的照明弹把阵地照得通明,只要一暴露目标,敌人就会一排子弹打过来。肖保安对火箭筒班长说:“你一个山洞打两枚火箭弹,看他们还敢乱打枪!”火箭筒班长打得很准,眼看着一枚枚火箭弹飞进山洞,在里面爆炸,大家很开心。敌人也担心自己暴露,就不敢乱打枪了。这样,负责搜集子弹的同志就安全一些了。20多个人,每人搜了1000多发子弹,还有一些手榴弹。有了这些弹药,肖保安心里踏实多了。

3、这个突击队,就像一把尖刀插在敌人的心脏上,令敌人十分恼火。

第二天,战斗更加残酷。敌人一心要抓俘虏,连续向小土山发动进攻,每次上来七八十人,在我突击队员的猛烈打击下,每次敌人都要死伤几十个人。我方也有一些伤亡。能够参加战斗的人员越来越少,武器弹药也不多了。情况非常危急。这时我军对朔江县城的包围已基本完成,敌人的一些重要火力点,在突击队的引导下,大部分已经被我军炮火摧毁。肖保安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指挥部决定派一个坦克营和两个步兵连的兵力,对突击队进行增援。

这两个连的步兵是乘坦克冲向小土山阵地的。在进攻到离小土山还有一公里的地方,两个连的步兵就被敌人用猛烈的火力全部打散了,伤亡惨重,没有一个人能靠近小土山阵地。只剩下坦克营的十多辆坦克冲到了小土山周围。肖保安和战友们看到我军的坦克来了,高兴得不得了。而敌人看到我军的十多辆坦克冲进他们的心脏,不知是惊呆了,还是怕暴露火力点,忽然间,所有敌阵地上的火力点都停止了射击,周围山上一片寂静。我军的坦克也失去了打击的目标。

肖保安命令大家打曳光弹,哪里有敌人火力点就往哪里打。曳光弹有红色的,有绿色的,十分醒目,我军的坦克根据曳光弹引导的方向,掉转炮口,猛烈射击,又摧毁了敌人一些重要目标。后来周围山上的敌人开始用反坦克导弹进行反击,连续几辆坦克中弹起火,多数坦克手都被闷死在坦克里。这时,如果坦克立即撤退,几分钟就可以撤到安全地带,但是没有一辆坦克后退,继续坚持战斗,炮弹打完了,用重机枪打。一直到下午五点左右,十几辆坦克全部被敌人用反坦克导弹摧毁。有一辆坦克在离肖保安很近的地方被击中,油箱爆炸的火焰腾起两三米高,直到所有弹药打完,人员全部牺牲,才停止对敌射击。全营的坦克手,最后只活了一个人,还是重残。战争结束后,该营被中央军委授予“英雄坦克营”荣誉称号。

在我军十多辆坦克被全部打掉以后,小土山附近的敌人也被消灭得差不多了。周围山上又出现了短时间的平静。到了晚上,远处山上的敌人又开始向小土山进行炮击。炮火虽然不是很密集,但是炮弹口径很大,爆炸的声音很响亮,每一发炮弹都会炸出一个大坑。有一发炮弹落在离肖保安只有几米远的地方,爆炸声震耳欲聋。炮弹炸飞的一块石头从天上落下来,正好砸在肖保安的腰椎上。肖保安心想:完了完了,炮弹落在我身上了。过了一会儿,他发现自己没死,用手一摸,原来是块大石头。炮弹炸起的焦土把肖保安身边的几个人都埋在土里了。从土里拱出来以后,肖保安感到腰疼得厉害(战后经医院诊断是腰椎骨折),右耳听不到声音(战后经医院诊断是耳膜被震破了。从此他的右耳失去听力,至今只能用左耳听声音;腰椎留下陈旧性伤痕,腰椎骨变形,多年来天天隐痛不止)。

肖保安再次清点人数,一天下来,又损失了十几个人,只剩下二十多人了,其中有将近一半是重伤员。有的手被炸掉了,有的腿被炸断了,有的肚子被子弹打穿了。周围到处都是烈士的尸体。有的新战士因为想家和恐惧,忍不住小声哭起来,有的重伤员则因为无法救治,疼痛难忍,大叫不止。在敌人打炮的间隙,阵地上比较安静,这些哭声和叫声,近在咫尺的敌人都能听见。照明弹和燃烧弹把阵地照得亮如白昼,敌人也能看见他们剩下的人不多了。夜里,有小股敌人想冲上来抓俘虏,又被他们打下去了。

战士们又是一天没吃没喝,饿得前心贴后心,加上失血太多,喉咙里像有一团火在燃烧。肖保安由此得下严重的咽炎,时过20多年,至今仍没有治愈。

4、第三天,我军主力正在准备发动总攻,没有再派兵增援肖保安他们。敌人趁机又调集兵力向小土山发动冲锋,妄图活捉最后剩下的这些人。肖保安率领大家英勇反击,又连续打退敌人的多次进攻。

下午,敌人再次发动冲锋,肖保安在开枪反击时,旁边山上的敌人射来的一发子弹击中了他的冲锋枪枪托,一下把枪托打掉了。肖保安端着没有枪托的冲锋枪继续射击。肖保安的左侧后方有个小土坎,有四十多公分厚,可以挡住敌人从侧后方山上打来的普通子弹。后来,一发高射机枪子弹穿透小土坎,打中了肖保安的左背。由于子弹在穿过土层时力量损耗较大,打中肖保安时已近弱势。子弹从肖保安的后背部射进去,贴着骨头,穿了18公分,一直穿到他右腋窝下方,失去力量,没能穿透那一层肉皮。高射机枪子弹有大拇手指那么粗,一寸多长,用手一摸就能摸到。

当时,肖保安感到背上一阵麻木,接着扣扳机的右手就不听使唤了。他知道自己负伤了,就对火箭筒班长说:“我负伤了,不行了,你赶快代替我指挥。不管怎么样,要守到最后。”几天没吃东西,加上劳累,又流了那么多血,肖保安感到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说完就昏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肖保安醒来,身边有好几个战士围着他。这时天色已黑。他们告诉他,敌人的进攻又被打退了,我们的外围部队已发起总攻。远处枪炮声响成一片。

报务员常超淼对他说:“现在敌人都没有动静了,我们可以走了。”

肖保安说:“稍等一下。”

常昌苗说:“我看看,没事。”他刚站起来,一串子弹打过来,有7发子弹打中了他,身上全是血。其中一发打穿了他的喉咙。他一头栽倒在肖保安身上。肖保安听着他的喉咙里的血在呼噜呼噜响,不一会,就不响了。

在战场上,死人的事情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战事紧迫,来不急悲伤,眼见着几百人成批地死去,大家的心也就硬了,不会因为看到谁死了而动感情。但是,常超淼死得实在太令人惋惜了。战斗就要结束了,那么多报务员只剩下他一个,竟这样意外地死去了。战斗结束打扫战场的时候,人们发现,常超淼死后仍然双手紧抱着报务机,怎么掰都掰不开。师里和团里领导看到这种情景,都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常超淼牺牲以后,阵地上还有20来人,大家都跑过来对肖保安说:“咱们撤吧!”肖保安同意了:“撤!”当时肖保安身体非常虚弱,几个人架着他,乘着夜色,跃出战壕。周围山上的敌人马上发现了他们,密集的子弹立刻飞了过来。他们弯着腰紧跑,跑几步就匍下来,再跑几步,又葡下来。他们知道,我们的大部队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只有能跑出一两公里,就有希望。

突围的过程中,又有一些伤亡。等跑出敌人的火力控制区,最后只剩下10来个人了。肖保安在战友的保护下,刚刚冲出敌人的包围圈,正在往前走,忽然前面有人喊:“口令!”

肖保安他们已经脱离大部队这么多天了,哪里知道现在是什么口令?另外也搞不清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敌人的特工队也会说中国话的。没等他们回答,对方又问第二声:“口令!”接着对方枪就响了,两支冲锋枪同时扫过来。

肖保安他们虽然已经精疲力竭,但反应仍特别快,对方枪一响,马上往后倒,一下滚到水沟里。他们以为走错了地方,正要还击。就听有人喊:“为什么打枪?”哨兵回答:“敌人的特工队,想偷袭我们!”

肖保安听出喊话的那人是团里的参谋,他认识,就大声喊:“是自己人!”

参谋一听是肖保安他们,非常惊喜。哨兵这才知道打错了人,忙向他们道歉,并把他们接了过去。

出发的时候是500多人,是由副团长带队,回来的时候只剩下10来个人,是由一个文书带队。所有的人都无限感慨。

──这,就是战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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