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校草的调皮小妹 冷酷校草的专宠小丫头
每天读点故事app作者:庄尔尔 | 禁止转载
1
听说人生有三大糟心事——
想上厕所,发现厕所有人;
想走捷径,发现选择的路更远;
想看电视,发现找不到遥控器……
“遥控器你到底放哪儿了?”
我给陈高兴打电话,他那头好像有什么案子,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抽空冥想一会儿,“可能在沙发缝隙。”
“行,我找找。”
片刻忆起什么,“新买回来的牙刷呢?”
“卫生间置物柜。”
“还有……”
“庄拉,你不是脑子出毛病了吧?我们已经分手了。”
正在翻沙发的我理直气壮,“分手你就该偷走我家的电视遥控器?”
陈高兴无语,那边现场重新闹起来,他没工夫和我瞎扯,果断摁掉电话。
我站在客厅,默默腹诽那个总结人生难题的家伙——
人生哪只有三件糟心事?
最少是四件。
厕所有人。判断错误。东西丢失……和故人远去。
很不幸,现在的我,正在经历你们游戏中常配乐的那句:double-kill。
我想起第一次听见他名字的情景,热闹背景下,系友对大伙介绍:“陈高兴。”
因为太闹,我还模模糊糊听成了“真高兴”。
而此刻,被撂电话的我摔了手中的沙发抱枕,“高兴个屁,一点都不高兴!”随即决定出门买个奶油蛋糕吃,抑制躁郁。
小时候我很爱哭,基本每次哭闹都以我妈捧上奶油蛋糕而收尾。
后来,连初次恋爱都与蛋糕脱不了干系。
那会儿大一刚开学,新生聚餐,恰逢有土豪过生日,请大家去KTV热闹。
中途来一年纪比我们大不了两岁的男生,略高,长得人模狗样,走路身姿还莫名提拔,我忍不住多看两眼。之后我就开始讨厌王菲那句: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我想,要是她唱:“只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从此再没见过面。”
该多好。
总之那天晚上,大家跟刚离开笼子的鸟般,扑腾嗨了,什么游戏刺激就玩什么。
陈高兴……哦,就是那走路挺直的小伙子,在真心话大冒险的环节中和我一起中招,被起哄舔掉我脸上一团发腻的奶油。
那时出于爱好,我已经开始写点小稿子了。我笔下有很多肝肠寸断的人物,但生活中的我素来不是矫情的个性,心想反正没吃过猪肉总见过那么多猪跑,硬着头皮就是上。
不过舔奶油对陈高兴来讲好像是小CASE,起码他凑过来时一点扭捏都没有,事后甚至还对大家开玩笑:“这个妹子值得一追。”
因他舔奶油的时候没闻到我脸上有脂粉味,只有满满的奶香和宝宝霜。
他当时心里一动,就想,现在还有多少姑娘参加聚会不上妆?
“奇货。”
聚会结束后,陈高兴出于礼貌送我去打车的路上,如是道,惹我默默翻个白眼——
其实我是懒得卸妆。
但我没解释,只义正辞严表达了被比作货物的不满,“我是奇货,那肯定比你这货卖得贵,你多少钱一斤?”
陈高兴很会利用自己的外表行蛊惑之事,对我意味深长一眨眼。
“我敢开价,你敢买吗?”
2
其实我清楚,陈高兴那句要追我是开玩笑的。
虽然我长得有丁点姿色,但他也生了一张永不会倒追的脸。加之嘴皮子溜,成群结队的姑娘往上赶都来不及,他才没工夫注意到我这段小插曲,若不是后来公交上再遇见……
重遇前晚,为赶个急稿我熬了夜。
人满为患的公交车上,我松松垮垮地吊着扶手闭目养神,颇有点人事不省的状态。
到转弯路口,公交被一辆突然冲出的小型摩托急叫停,导致一车的人没站稳。我还来不及清醒,就被“啪”一耳光赏在脸上,直接懵逼。睁眼,看见神色颇为尴尬的陈高兴。
现场没有可抓的扶手,刹车间他下意识找支撑点,错手找到我的脸。
这样的尴尬大概持续了半分钟,最后被我打破。
车停,我看看周边环境,伸长胳膊去拍陈高兴肩膀,“哥们儿,谢谢提醒,我到站了。”说完头也不回冲下公交,换他一脸懵逼。
而我下车后的第一个念头:这下他对我总印象深刻了!
有些事现在承认没什么好丢脸,毕竟更丢脸的都做过。
譬如,其实我对陈高兴蓄谋已久。
这年头,谁还不是个外貌协会?
KTV夜过后,我曾偷偷浏览校内贴吧,寻找关于他的蛛丝马迹,却没有。
我心起疑惑,没道理,长得也不寒碜啊,多少有那么点英俊小生的意思,不算风云人物至少得留下一阵风啊……可来来去去,无果。
所以那日公交上,好不容易再遇见,我找不到他,只好诱他来找我。
果然,没几天我就收到陈高兴的微信申请,说从哪个朋友那儿要到的联系方式,想给我道歉。接着我才知他不是本校学生,而是距离我们学校两条街外的警校生,怪不得走路笔直又好看。
MD,打人力气也挺警校生的。
我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摸摸尚留浮肿的脸,疼。
事后再回忆,我对陈高兴的感情一发不可收拾,可能就在于我得知了他是警校生。
因为小时候我一哭,我妈要是送蛋糕都解决不了,就采用恐吓方式:“哭!再哭!再哭我就报警,要警察叔叔将你抓走!”
从此我对人民警察这个身份有种莫名敬畏。
我想,如果他真有本事将我抓走,肯定也能将擅于恐吓的我娘抓走。
想到这里,我就平衡了。
所以我和陈高兴的结合还算顺利。
妾有情郎有意,吃几次以道歉为名的饭、看几场恐怖电影,水到渠成。
不过他们那所警校比普通高校管得严,不能轻易外宿,以至于交往半年,我俩的革命“友谊”还尚算纯洁。
事情真正发生变化,是在那年的春节前后。
他买了《赌神》几几几的电影票,却看错开场时间,前后四个钟头的时间差,偏偏电影院是独立的没在商场,我俩就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不知去处。
末了,我说:“不然去开个钟点房?”
陈高兴一脸惊悚,反而看得我面容一红。
“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钟点房有空调还能睡会儿觉……啊呸!”
他揽过我的肩膀,表情复杂,“为什么开钟点房?难道你以为,几个小时够吗?”
“滚!”
3
陈高兴的家境一般。
陈父陈母都是中学教师,一个教初中,一个教高中。
其实就我们这座二线城市的人均看,已经属于比较中端的书香世家,但陈高兴属于自尊心比较强的现代小青年儿,上了大学后几乎很少伸手向家里要钱。那时候风靡打《梦幻XX》,他玩得溜,帮人砍怪练级每月能把大学生活费挣齐。
或许我喜欢他的原因,就包括他这与外表并不匹配的内里,懂事兼自律。
为此,我俩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决定去开个钟点房等候时,我不依不饶要他打开手机团购,“找个小宾馆就行,毕竟谁的钱都不是枪打来的啊。”
他一脸动容摸摸我的脑袋,“宝贝儿,我的钱是枪打来的。”
“……”
对哦,我忘了,他以后是惩恶扬善红色警察的接班人。
“神经病!”
在和陈高兴的言语交锋中,我常常败下阵,又气又笑转身就走。
上帝作证,到了宾馆我俩也没什么突破。
陈高兴抱着我躺床头,看各种卫视联欢晚会的重播。中途小动作倒是频频有,一会儿亲一会儿蹭。后来我故意恶作剧撩拨,软言侬语咬他几口,逼他兽性大发将我压身下,关键时刻我却害怕了。
可我既害怕又不愿认怂,于是顾左右而言他破坏气氛。
“你说,现在这种时候,要是你的师哥们突然破门而入查房什么的……”毕竟这家宾馆附近的确有个值岗亭。
陈高兴忙着点火,回应我的声儿都含含糊糊,“他们不负责扫黄。”
我说:“那他们负责拐卖良家妇女么?”
身下人一愣,终于抬头对上我的视线,同时察觉到我眼底隐藏的不安和困顿,立马拉上我宽大的毛衣领口,重新用蜷抱的姿势将我搂着,“睡会儿吧,电影快开场了叫你。”
我察觉气氛有点尴尬,没话找话:“但我睡不着……不然你给我讲故事吧?”
他构思良久。
“Long long ago,森林里有只小白兔,小白兔仗着自己漂亮,出门都不愿意洗脸化妆。不仅如此,它还吃得多。吃得多长胖了,关键时刻又不给主人下酒……”
“OK亲爱的,我突然有困意了呢。”
我狠狠在他腰间一挠,以作警告。
陈高兴闷笑,“再不睡就起来下酒。”
我说我实在睡不着,“不然我给你讲故事吧?”铁了心要报复回来。
“Long long ago,森林里除了小白兔还有只小灰兔。小灰兔仗着自己长得帅,成天在小白兔面前显摆,还约小白兔一起看电影结果买错票。小白兔开玩笑说去开个钟点房,小灰兔忙不迭答应,也不知道是故意……”
故事没说完,被陈高兴拧眉打断,“你这不是小灰兔吧?”
“那是什么?”
“流氓……兔?”
从此我再也无法直视流氓兔。
没料大三,我生日,陈高兴刚好在片区实习干警,又恰逢节假日忙得转不开身,却赶在凌晨前十几分钟,隔着大半座城市,为我送来一只超大号流氓兔。
那天,我总算在心中认定,这个人,是今生我唯一想携手的伴侣,遂毫不犹豫将自己送出。
事后他问我有什么感想,我说,也没想象中那么疼。
“除了疼就没其他想法?”
陈高兴立时有点躁郁,好像怀疑自己什么。
酒店房间,我趴他身上,不停抖着肩膀笑,“有啊,就觉得,小灰兔果然是流氓。”
他眉峰佯装一蹙。
“欠收拾!”
4
隔年,我毕业,陈高兴带我上门见他爸妈。
陈家住在老城区,学校分配的居民楼。
两居室,两套。
一套自己住,一套留给陈高兴未来娶媳妇,就在两老口对门。
到楼下时,我紧张地从陈高兴手里抢过一系列营养品,扬言要自己拎着,“挣表现分你懂吗?”
“哟哟。”
他故意逗我放松,“只听过丑媳妇见公婆紧张,原来漂亮的也紧张?”
我踹他一脚,恰好踹到他们楼下的铁栏杆,一时疼得不行。
陈高兴跳过来将我往背上揽,他家住五楼,我俩说好到四楼他就将我放下,于是我一路在他背上打打闹闹。没想刚上三层,楼下传来“咳咳”两声。陈高兴顺着往楼下望去,姿势怪异地背着我叫一声:“妈。”
立时我从他背上急急忙忙往下缩,脑子一热,所有准备好的台词都是浮云,顺着陈高兴一起叫:“妈。”
中年妇女微惊,我立马改口,“哦不对,阿、阿姨。”
面上颜色犹如还没炒熟的猪肝。
毫无疑问,陈妈妈对我的印象并不好。
她觉得我娇滴滴,肩不能抬手不能提,上个五楼还要她儿子往上背。在她心中,陈高兴以后是要保卫国家的,那么家里只能靠我保卫,明显我无法胜任。
“况且,令尊令堂应该也不会满意高兴。”
厨房里,她趁人不注意对我说。
忘了讲,如果陈家在整座城市人均收入里可以算中等,那我家就是金字塔上的地位。
我还没出生我爸就下海经商,是改革开放后第一批富起来的,经营的事业在本地也能叫出名号。要不说知识分子清高呢,其他人家巴不得找到这么个千金,陈家父母不这样想。他们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自己的儿子凭本事吃饭,不在别人家里吃亏。
而我却挤在厨房一边学择菜,一边镇定对陈妈妈讲:“阿姨您放心,我妈妈很喜欢警察。”
我小时候我妈可三句不离警察叔叔呢。不管是我哭,还是教育我在马路上捡到一分钱该怎么办的时候。
于是没几天,我就不顾陈高兴意见将他往家中领。
事实证明,老一辈的见解和眼光始终比我们小年轻毒,起码这次见面就印证了陈妈妈的话,我爸妈很不满意陈高兴。
我和我妈在卧室里大发脾气,“你说过很喜欢警察的!”
她表情复杂,“我是喜欢,但这个家你爸说了算。”
“打小他就没怎么陪过我,现在有什么资格来管我?反正我只是带陈高兴前来认个门,话也撂这儿了,你们一天不接受,我们就一天不出现碍您们的眼。”
说完,走到客厅拉起陈高兴一阵风地走。
第二天傍晚,我就利用二十来年的压岁钱搞定了一套小型公寓,什么东西都现买,打算长期抗战。
刚开始说同居,陈高兴是不愿意的。
他不赞同我以置气的方式和家里斗,我却推说他根本不懂我和父母的相处模式。
对我爸而言,任何事情在他眼里都是一场战斗,形如商场。如果我不把它当作战斗看,最后只会被逼得满盘皆输。
毕竟我也挺能说会侃的,加上我告诉陈高兴,公寓是全款付的,不住浪费了,“而且你不过来,晚上我一个人害怕……”
没办法,他只能认输。
5
我爸的确不是省油的灯,加上陈家父母也不情不愿,这一战就超过半年。
年末,我爸终于松口。
“既然你这么喜欢,我姑且给他个台阶,看他能不能上吧。”
遂拉着陈高兴去参加了几场饭局,介绍许多对他有帮助的达官贵人。
饭上,这个局那个长,这个主任那个秘书……各个敬酒眼花缭乱。
回来,陈高兴酒喝多,千载难逢地对我撒娇。
他紧紧攥着我的手腕,“拉拉,这种场合我以后能不去么?”表情苦哈哈,真和床头那只流氓兔差不了太多。
若放在其他事上我可能就投降了,但牵涉我俩的终生幸福,于是我硬着心肠拧眉,“好不容易看见点曙光,你要不去,我家里人怎么想?再说,多结交他们对你没坏处,你也不想永远干个小警察啊。”
“小警察?”
我察觉自己说错话,想改已经来不及。
“呵——”一声冷笑。
陈高兴被酒精催红眼,话也跟着刻薄起来,“庄拉,其实在你心里,也觉得我配不上你吧?”
说完,不等我回答,推门而去。
被当作夹心饼干夹在中间的感觉令我委屈得不行,当即往床上一摔,拿起手机给我爸打了通电话,和他大吵一架,希望他别再管我和陈高兴的事。再打陈高兴的,关机。
及至后半夜,陈高兴终于回来。
他一开门我就鼻子发酸冲上去,抱着他的腰妥协:“实在不想去就不去……发什么脾气?!”
那人不说话,片刻后紧紧回抱,抱得我骨头都疼了,最后俯头来亲我,一遍一遍。
我俩跌跌撞撞进到卧室,千钧一发之际,我摁住他拿东西的手。
“喂,你听过那个故事没有?就是说某家有一女,三名男士上门提亲。第一男说:我有房子。第二男说:我有车子。第三男说:我没有房子和车子,但我有孩子,在你女儿的肚子里。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房子和车子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关键位置上,有自己的人……”
陈高兴一愣,像没认识过我似的,好像这样的话不应该从我嘴里说出。
他撑在我上身,瞳仁发亮,“庄拉,我不想我们的孩子是因为这样才来到世上的。”
我挠他,撒娇:“可这是目前唯一的方法了嘛……”
没等我说完,陈高兴已兴致全无。
那晚,我两第一次默不作声,背对而眠。
和长辈的长期战斗比我想象中长。
不仅是我爸妈,还有陈高兴他们家。中途来来往往闹过许多次就不赘言,反正抗议又持续了小半年,直到陈高兴因表现突出升职了,片区小组头头。
我开心得亲自下厨犒劳,心中却清楚,这个职位在我爸那里根本放不到眼睛里,但陈家人却欣喜若狂。
这足以证明,比起当代许多混吃等死的社会青年,他们儿子无疑是出众优秀的。由此,两家更谈不到一块儿去。
那时,我和陈高兴亲密的次数已急剧减少。
他偶尔被我逼着不做措施,几次三番,开始很晚回来,倒头就睡,第二天追究就用工作忙敷衍我。再后来,他一周能有两三天都宿在民警亭,说是执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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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我仔细反省了下,现在确实不适合要孩子,他毕竟还在事业上升期,所以我特意打电话将陈高兴缠回来,准备和他掏心掏肺讨论这件事。
但陈高兴不知出于小别胜新婚,还是看我穿着睡衣、一副豁出去又含羞带怯的样子……总之理智全失,一晚上来回折腾。
事毕,他去卫生间洗漱,凌晨三点,手机屏幕亮起。
我没偷看陈高兴手机的习惯,我坚信爱一个人就是全身心信任。但下意识投过去的眼角余光,还是瞥到界面上显示的是微信消息。(原题:《我们还有后来的》,作者:庄尔尔。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 <公号: dudiangushi>,看更多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