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一半是女人 女人能接受多个人

时间:2023-04-25 00:34/span> 作者:tiger 分类: 新知 浏览:6364 评论:0

2000年,中国文坛出现了几件并非偶然的事件:诗歌中的《下半身》杂志创刊,棉棉、卫慧的小说出版并赢得“身体写作”的称号,春风文艺出版社的“阅读身体系列”丛书出版。这几件事情在同一年出现于中国的文学界与学术界,不仅是一个单纯的文学或学术事件,而且也是一个值得关注的文化征候。但是80年代初期与中期的启蒙主义与90年代以降的张扬身体欲望的消费主义存在着根本差别。

张贤亮的《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在中国当代文学的身体书写史上具有十分微妙的地位。一方面,在当时的标准看来,这部小说的身体描写(性描写)是非常大胆而出格的,它因此而遭到非议;另一方面,小说的身体叙事在很大程度上依然从属于启蒙主义的宏大叙事与现代性话语。小说中对于身体的思考与描写从属于新时期的所谓“文化反思”、思想解放运动,而这个时期的主流的意识形态对于身体的态度是:有限度地解禁对于身体(人的感性欲望)的控制以批判禁欲主义(在这里可以注意邓丽君的流行歌曲以及所谓的“奇装异服”),但是又把身体纳入另外一种意识形态话语——启蒙主义与发展主义。启蒙主义与发展主义的意识形态必须肯定以身体为核心的日常生活的合理性。

《男人的一半是女人》基本上是在这样的语境中书写身体与性的问题的,它对于身体与性的思考紧密地联系于对于国家与民族的命运的思考,它依然强调“献身”,虽然献身的对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男人的一半是女人》中的“身体想象”承载了沉重的政治与精神负担,服从于宏大的现代性叙事——民族的复兴。主人公章永璘不能接受为身体的身体,为肉欲的肉欲。这样,沉溺于身体与日常生活小叙事的黄香久必然是章要告别的对象。黄的生活中心就是身体,包括身体的欲望的满足以及以身体为核心的一切日常生活,这决定了她与献身民族国家复兴的宏大叙事的知识分子章永璘不可能长久相处。她拯救了章,使章成为一个正常的男人,恢复了他被政治与精神阉割的性功能;但是她也必然被章抛弃。

黄香久既是救赎的力量,也是堕落的根源。章永璘是一个分裂的人。他一方面有身体的需要、性的需要,甚至认为:“人的原始本性天生地倾向于体力劳动,紧张的体力劳动会激发起被文明淹没了的、早已经变为人的潜在意识的本性,突然使人又倒退回若干万年,感受到一种自身正在发展,自身正在变化,自身的品质正在丰富的心理上的快感”;但是另一方面,他又无法摆脱“文明的枷锁”,特别是启蒙主义、理性主义的意识形态,这使得他不可能真正回归肉体(即原始人性),阻断了他的一度曾经有的“返祖”冲动,也无法正确地处理灵魂与肉体的关系。下面这段话非常准确地表达了他的矛盾与分裂:

“理解我吧,原谅我吧!你(指黄香久引者注)能原谅我、理解我吗?我永不安宁的灵魂又剧然地骚动起来,我耳边总隐隐约约地听到远方有谁在呼唤,这里是令人窒息的地方,这是个令人消沉的小村庄,就和你迷人的颈窝里一样。你赋予了我活力,你让我的青春再次焕发出来,但这股活力却促使我离开你!”

“远方的呼唤”是一个颇有意味的象征,它象征着远远比身体、性爱、日常生活更伟大的使命。

(陶东风《当代中国文艺思潮与文化热点》读书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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