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改变命运 读书改变命运的名人例子
在奥地利作家卡夫卡的小说《变形记》里,经济窘迫的主人公格里高尔,一觉醒来,从人变成了甲虫。
“变形”暗喻环境对人的改变。
十几年前,在一档热播的电视节目《变形计》里,“变形”是让富裕家庭的孩子和贫困家庭的孩子互换生活。
贫困家庭的孩子住高楼,富裕家庭的孩子啃窝头。
“记”与“计”,一字之差。
节目的初心,据说是想让富裕家庭的孩子忆苦思甜,让贫困家庭的孩子开阔眼界,通过主动创造有对比的生活环境来激发孩子的内驱力。
只是,很多人看富人生活普遍是带有美好滤镜和猎奇心理的,我们喜闻乐见富裕家庭桀骜不驯的孩子经过7天的改造,浪子回头金不换。
而对贫困家庭孤陋寡闻的孩子经过7天的洗礼后会更加发奋图强,还是愈来愈自卑怯弱,则知之甚少。
今天,就带大家一起考古《变形计》第一季第一集《网变》里的贫困孩子高占喜的人生。
“贫穷,是一种病”
高占喜的家乡,是青海省民和县的一个村庄。2006年节目录制时,曾这样形容这个村子:
交通闭塞,目之所及,山的那一边还是山;
土壤瘠薄,麦子成熟都不能用镰刀割,而是直接连根拔起;
教育落后,只有1/4的孩子有机会继续念高中。
具体到高占喜家,父亲双目失明,弟弟年幼不懂事,家中农活主要靠一身病痛的母亲和14岁还在上学的高占喜。
高占喜有个22岁在拉萨打工的哥哥,但哥哥既没文化又没技术,挣不了太多。好的时候,一年能挣2000元,不好时,连过年回家的路费都挣不够。
村里别人家的厨房好歹还能贴上瓷砖,但高占喜家的厨房是土墙。
他因此断定自己家是村里最穷的,没有之一。
有人说:“贫穷,是一种病,高占喜病得不轻。”
比如视野受限。从没离开过小山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嘴上说自己喜欢赵本山和刘德华,但实际上,谁是谁根本分不清。
比如优先考虑物质需求,好吃。
在学校啃着自家黑馍馍就自来水当午饭时,总羡慕别人家的孩子啃黑馍馍有咸菜拌,总想念过年的那顿猪肉、哥哥从远方带回来的3个苹果和糖,以及只有在教科书上才见过的美食。
比如精力被分散、被牵制。上课老是走神,梦想自己有朝一日能赚到很多钱。
比如爱抱怨。抱怨爸爸妈妈的无能,都没有钱给自己买东西;一个月仅有的1元零花钱,只能用来买文具,饿的时候连个馍都买不起。
不出意外,等待高占喜的应该是一个恶性循环——初中辍学、打工、结婚、生子,再供孩子读到初中、再打工……
但命运给了他一线转折,他被《变形计》节目选中,村里人认为这是改变命运的良机。
高爸高妈以为节目组是城市来的人贩子,大家苦苦相劝;没有路费,大家慷慨解囊。
临行前,村支书还嘱咐他好好学习,把大城市的好东西都带回家乡。
“贫穷,是一种原罪”
来到大城市的富裕家庭,短短一天,高占喜就经历了人生中太多的第一次:
第一次坐飞机,第一次用湿巾,第一次看液晶显示屏,第一次坐宝马车,第一次穿运动鞋,第一次吃到了传说中的鱼和虾,第一次喝到不曾听说过的草莓汁,第一次见识那么多叫不上名的家电.....
面对这些过往梦里都不曾拥有过的事物,高占喜起初是高兴,接着是紧张,一顿丰盛的晚餐紧张到掉5次筷子,然后是哭泣:
坐在城里爸妈的宝马车里,看着窗外林立的高楼,他哭了。
城里爸妈带他去洗头、理发,他享受到了从未享受过的服务,他的眼泪不知不觉在眼眶里打转。
城里爸妈让他给青海的爸妈报平安,可自己家却没电话,拿起传说中的手机,他泣不成声。
5点起床,想出门逛逛,却不会按电梯,下不了楼,城里爸妈又还在熟睡,门铃摁不醒。
无处可去时,他望着城里家家紧锁的防盗门,想起家乡户户一贫如洗到门都不必锁,他抱头痛哭。
第一天,高占喜哭了7次。
他的眼泪为何而流?
有人认为是受到城市繁华的冲击,有人认为是初来乍到的自卑。
更多的人,并不关心他的眼泪,只相信贫穷是一种原罪,会派生出一系列的龌龊。
比如算计。自打进入城市开始,他3句话不离钱,给新家的宝马车估值20万,不停叨念买一双鞋子就花149元。
比如虚伪。嘴上不停地说对不起,让城里爸妈破费了那么多,身体却很诚实,最后乐呵呵收下了给他的一个星期200元零花钱。
比如忘本。新家来了推销员,问高占喜姓什么,他回答城里爸爸的姓“魏”,而不是自己本来的姓“高”;刚过上好日子没两天,就随意丢弃自己吃不惯的长沙臭豆腐。
比如缺乏自控力。在农村时说喜欢读书,到了大城市被电视、电脑、游戏轻易吸引后,对新爸爸满屋子的世界名著视若无睹。
他还独自去超市买了20块钱的零食,相当于一口气把青海那个家一年的电费都吃没了。
比如目光短浅。来到长沙都不知道去增长点见识,逛逛博物馆、书店,而只选择去公园,贪念那里射击的刺激、过山车的惊险。
比如懒惰。到“妈妈”开的印刷厂帮忙,忙了一上午就开始偷懒睡觉.....
如此种种,当时的投票中,认为高占喜变形后会贪恋城市的享受、不愿离开的观众一度高达84%,更有人在评论里给他定性:
“这小子要是生在城市,得造更大的孽,准也得来参加《变形计》。”
物质是贫穷的
精神是富足的
谁也不曾想,节目录制到第6天,高占喜从城里妈妈和工作人员的电话里偶然得知,农村的亲爸爸摔伤了腿。
他忽然脸色大变,开始纠缠节目组,想要提前结束“变形”。
“为什么呢?你不是不想回去吗?”
“我的麦子熟了。”
我的麦子熟了,我责无旁贷。
至此,大城市的零食、电脑、游戏,高占喜通通抛诸脑后。
他只穿上崭新的衣服,推着城市父母送的折叠自行车,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那个贫穷的农家小院里。
去长沙前,亲爸给他的12元防身钱,他每天都拿出来看看,却从不曾动用半分,现在完璧归赵。
再吃亲妈做的家常便饭,大饼和面条,还是那么津津有味,城里的大鱼大肉并没有把他的嘴巴惯坏。
脱下名牌运动鞋,换上好穿的布鞋,高占喜又变成了高占喜,那个勤劳能干的高占喜。
14年被大西北的风沙锻造出的艰苦朴素,并没有轻易被城里的花花世界改变与侵蚀。
7天的变形生活,倒更像是高占喜主动配合节目组演的一出戏。
而比生活上被改变更容易、更可怕的一件事情是,很多普通孩子在亲身丈量过自己与城里生活隔着万水千山的距离后,被吓到了,心里生出过多无用的无力感、匮乏感,甚至就此跌入人穷志短的深渊。
高占喜是否会步他们的后尘?
没有,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读书的重要性。
参加《变形记》之前,高占喜身上曾有一大“恶习”:爱打小学刚毕业的弟弟,原因是“气弟弟不爱读书”。
读到《安徒生童话》,他自感当时的自己就是一只丑小鸭,通过好好学习,将来一定会变成一只美丽的白天鹅。
与其说是清醒,不如说是内在充满力量。
在长沙7日,除了享受生活,他也在用自己的眼睛观察城市光鲜亮丽的背面:
在“妈妈”的印刷厂里,和暑期工姐姐聊天,得知其辛苦工作1个月,工资不过300元后,便问她为什么不继续读高三。当听到对方说想自己出来闯一下的回答后,他立即表示:
“这世界不好闯啊,不读书不行。”
后来,他被城里的爸妈安排去卖报纸,走街串巷的功夫,偶然结识了城市的穷孩子谭沙。谭沙才8岁,就要独自出门卖报纸,为的是给患有尿毒症的母亲攒医药费。
得到邀请,他穿过阴暗的小巷,来到谭沙家逼仄的出租屋。看到谭妈妈苍白的面容和小朋友满墙的奖状后,他无比佩服,也无比感慨。
原来,繁华的背后,也隐藏着他不曾知道的艰辛苦楚。
很多农村孩子初到大城市,视野开阔了,认知拓展了,但这些视野和认知往往浮于表面。
只看到自己和别人外在的差距,却不知道为什么有差距、怎样缩小差距。
所以,会变得更迷茫,甚至将一切不如意错误地归因于父母和命运。
认知开放性的匮乏、勇气的匮乏,反而让这些孩子失去了最初的坚定。
还好,高占喜能看到大城市的物价高企、竞争激烈、生活不易,也能看到立交桥下那些好手好脚的流浪汉不是太可怜,而是太懒惰。
短暂的变形之旅,让高占喜更加坚定之前的信念。
所以,回到农村,节目给到他的最后一个镜头是打麦子。
而在这之前,他说得最后一句话是:
“读书是唯一的出路,考上大学才能走出这里。”
“做不成船长,就做海员”
相信,是一种力量。
但凡靠自己的双手做出一定成就的人,都相信相信的力量。
节目播出后,城里的爸妈感动不已,当即决定资助他上完初中和高中。
成绩原本就在班级排前十名的高占喜,更加刻苦了,所以才有了他5年后再次来到长沙——
以青海省理科第一名的优异成绩,考上了湖南师范大学,并且是以全省唯二的国防生的身份。
大学毕业后,他携笔从戎,加入武警部队,如今已是一名身经百战的国防部武警排长。
总结高占喜的变形为什么能成功,参加电视节目当然是一大重要原因。
毕竟,长沙之旅让他开阔了视野,遇到了改变生活的机遇。
但横向对比那些同样参加《变形计》的贫困孩子的现状,有的接受不了贫穷和富裕的落差,心态失衡;有的全力配合节目演绎,却被网暴,患上了抑郁症;更多的是回到人生既定的轨道,稳定地继续曾经的生活。
同样的偶然之外,高占喜身上独有的,是坚定的内心、富足的力量感,而这时一种更为高级的人生资源。
它能让人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仍然相信行动的力量,相信人能力的成长性,相信把自己能做的事情做到极致。
今天比昨天好,每天不停地突破自己的局限,人生的飞轮早晚会转动起来。
是的,一些资源注定被竞争激烈,但它不妨碍每个人都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这些资源。
经常听到有人说:“条条大路通罗马,但有些人一出生就在罗马。”
可向着梦想的目的地不断迈进、柳暗花明又一村的人生,不同样精彩丰盈吗?
也许罗马不是人人都能到达,但在去罗马的路上,一样有美丽的风景。
就像高占喜在长沙时,买的那本书的书名一样:
“做不成船长,就做海员。”
作者:鸢尾花花儿,精英说作者。认真带娃,认真写字,拥有两件军大衣的80后宝妈。本文经授权转载自微信公众号:精英说(ID: elitestalk)。精英说是全球精英、海归和留学生的聚集地。我们传递全球资讯、探讨文化百态、创新社交模式、发现独立思想。这里有温度也有态度,欢迎气味相投的你关注精英说(ID:elitestal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