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终人散什么意思 转眼已是曲终人散是什么意思
八七版《红楼梦》电视剧的第二十七集,主要对应原著第七十一到第七十四回的内容。这一集重点讲述了三个故事。第一个故事是王熙凤与邢夫人心生嫌隙,第二个故事是司棋与表弟偷情被鸳鸯撞到,第三个则是王夫人怒斥晴雯。第一个故事承接尤氏姐妹的情节,主要由宁国府的尤氏发端;第二个故事则继续从侧面刻画荣国府的乱象;第三个故事则是贾宝玉自己引火烧身。三个故事共同反映出在改革背景下贾府内部的混乱,也初步宣告贾探春的改革已露败象。
在开始本集的解读前,我们补充电视剧中略去的原著第七十回的内容。这一回里主要内容是海棠社改名“桃花社”,林黛玉就任诗社新任社主。很多读者对于海棠社突然改名非常不理解,其实结合前后文的内容倒是不难明白曹雪芹的用意。
诗社改名其实也是诗社改革的象征。原著中有说道,海棠诗社自成立后,由于李纨、探春和宝钗等人要操持园子内务,因此多半时间都在荒废之中。再加上尤氏姐妹先后丧命、柳五儿生病以及柳湘莲远遁等事,使得众人觉得大观园没了往日的活力,颇有物是人非的萧索感,于是将其改名“桃花社”,寓意送走秋日海棠,迎接春日桃花;林黛玉身为大观园中才情一等一的人物,亲自就任新诗社的社主,也寓意日后诗社会将精力放在作诗上面,这对诗社的运营来说是一大改变。
当然,曹雪芹的用意可不仅仅是表面上的这些内容,更重要的是诗社改革背后的寓意。海棠社更名桃花社,本就象征着大观园如今萧索之气渐重,众人对往日生气无比怀恋。而诗社的改革与探春的改革恰好呼应,二者一暗一明。海棠社的无所作为对应的正是原先贾府在凤姐操持下的坐吃山空,桃花社则对应着众人心中所希望的改革后再度繁荣起来的贾家。但很可惜,桃花社的出现生不逢时,注定难以有更多的作为,这也对应了探春改革注定失败。
原著中借助李纨的丫头碧月的口,描绘出了大观园如今渐渐人去楼空的前兆。碧月说薛宝琴和贾母住在府里,李纹和李绮到了来年冬天也要离开园子,而香菱薛蟠回家,也无法继续住在大观园中,整个园子内的人一下少了四五个,完全没了往日的热闹景象。这是明面上的“曲终人散”,暗地里大观园还面临着更大的危机。那就是众人年龄越来越大,一个个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海棠花主富贵,表达的是贾府对于往日富贵的眷恋,桃花主姻缘,暗指的是大观园内众人都到了要成家分开的时刻。桃花社的形成,其实是大观园这个筵席即将散去的前兆。
诗社改革开始后,湘云打响了桃花诗社的“第一枪”,一首《如梦令》引发了新一轮的作诗热。史湘云的这首《如梦令》以柳絮为主要景物,借物抒情,表达了对于短暂的美好生活的惋惜和留恋。许多评论指出这实际上暗指的是日后史湘云的生活境遇,意思是在短暂的美好后,湘云也将陷入无尽的悲苦之中。八七版电视剧的结尾倒是与此有所对应。
且说贾府转眼就要到贾母的八十大寿,常言道“人生七十古来稀”,贾母在古代已经是不折不扣的老寿星了,这实际上也暗示贾母时日无多。在这个背景之下,贾政自外任回京,一来算是歇息,二来是给母亲祝寿,三来与骨肉团聚。由此可见,在此之前贾政已经外出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们都知道,如今朝中贾家真正有实权的就是贾政,皇帝将贾家唯一参与政事的人放到了京都之外,可见贾家的地位已经大不如从前。
贾母的八十大寿自然是贾家的大事,原著中明确写道皇家和诸位王公大臣都有寿礼送来,贾家一连闹腾了八天时间。虽然有各路的寿礼进账,但相比于做寿的花销来看,依旧是入不敷出。贾家已经是勉强维持门面上的富贵。除此之外,贾母此次八十大寿的时间点也颇耐人寻味。
在大寿之前,宫里的老太妃刚刚薨逝,而宁国府这边辈分最高的贾敬也已经离世,这似乎预示着贾母也已经时日无多。再加上大寿之时,北静王、南安郡王、永昌驸马等人齐齐到场,更显示出贾家这一派的政治群体大有危机四伏之感。此外,南安太妃亲至,表面上给足了贾家的面子,实际上却是来选择和亲的人选。南安太妃挑来挑去,偏偏看中了探春。这意味着探春即将远嫁,贾府的改革就此夭折。这是贾府所面临的不可抗力,也注定了贾府不可能再恢复昔日荣光。
王熙凤与邢夫人的嫌隙就发生在如此复杂的家族背景之下。此次闹别扭的导火索是宁国府的尤氏。寿宴完毕尤氏来到大观园中,发现正门和各处的角门没有关闭,于是命丫鬟前去问管事婆子的话,结果对方一听是尤氏的意思,婆子们根本没放心上。丫鬟将此事回禀了尤氏,尤氏好歹是宁国府的主子,见到这些下人们如此傲慢,自然气从中来,立即将此事告知听到风声的周瑞家的。周瑞家的随即将事情禀告了凤姐,由于前面害死尤二姐的事情,王熙凤与尤氏早就生出解不开的疙瘩,但对方是宁国府的主子,她也不能让下人轻易作践了,否则就是打了宁国府的脸,于是决定严惩那两个惹事的婆子。
可巧这两个婆子乃是邢夫人的手下,邢夫人断然不依,当众恶心了凤姐一番将人要了回去,如此一来婆媳二人就闹了别扭。从这一系列事件不难看出几个问题 。
第一,如今宁荣二府已经不像先前一样一条心,荣国府这边的下人连尤氏这正经的东府大奶奶都不放在眼里,可见傲慢到了极点;第二,由于讨要鸳鸯的事情,邢夫人与王夫人、王熙凤早就生出嫌隙,只是没有机会发作,如今有了机会,自然没有轻易放过凤姐,这说明荣国府这边也不是铁板一块;第三,这种乱象进一步说明贾家如今不比以往,主子们在下人眼里的威望已经远不如从前。我们前面也说过,要说什么人对于贾家的真实情况最有体会,这些下人当仁不让。探春改革后,府内的各项花销锐减,这些下人们没了往日的好处,自然也不像以前那么恭顺。这一方面揭露了这些婆子媳妇们唯利是图的本性,另一方面也刻画出贾府日薄西山的衰败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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