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情散文：麦苗青青花盛开

文：杨晓光

阎肃老师填词的《化蝶》：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千古传颂深深爱，山伯永恋祝英台。我出于对麦苗的偏爱，总是将其中的“碧草”，偷梁换“株”改成“麦苗”。麦苗与碧草比较而言，麦苗自然比碧草更有意义。其形态之姣好，其身姿之美妙，丝毫不逊色于碧草。

在我老家的广袤田野上，麦苗的希望工程，从头一年秋后种植冬小麦就拉开了序幕。经过一个冬天的蛰伏，来年春天它会抽浆拔穗。2020年国庆节过后，我们全家驱车重返昌黎县晒甲坨故乡游，行驶在乡间公路上，只见道路两旁正有农机播种冬小麦。我不由得感慨系之。想当年，生产队时期播种冬小麦，男女老少齐上阵，播种冬小麦也是一场硬仗。

入冬以来，秦皇岛地区已经下过了两场雪。俗话说，瑞雪兆丰年。雪盖三层被，枕着馒头睡。牛马年好种田。辛丑牛年，看来是个不错的年景。人们把雪比喻成小麦的被子，这是一种拟人的说法，意思是说，如果冬天的雪比较厚，对于冬小麦来说，来年将会是一个丰收年。麦田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凭借雪花之间的缝隙，对麦苗会起到天然的保暖作用，让小麦自身热量不会直接散发到空气中。当地表不低于零下10摄氏度，是冬小麦安全过冬的适宜温度。同时，积雪给小麦提供了水分，更加有利于开春后小麦的生长。农民朋友来年的好收成就会有指向，现实就会很丰满。所以在种植冬小麦的地方，人们总是希望在冬季能像模像样地下几场雪。

不同的苗情在春季返青后的状况有所不同，小麦田间管理措施也要因地因时制宜。对壮苗田，在返青期应尽早进行田间耙地，松土提温保墒，促进麦苗生长。上世纪的七十年代，我们上小学阶段，每到开春，生产队都要请求村小的支援，由班主任老师组织全体学生到麦田捯麦子。我们以班级为单位，扛着捯耙子，到麦田一耙子一耙子捯饬麦畦，松动板结的土地表层，及早轻耙，促进出苗。我当时写的《捯麦》作文，得到老师表扬，作为范文在各年级进行课堂朗读。

二月春风似剪刀，三月的小雨哗啦啦飘。真正的春天来临了。那逞一时余威之勇的倒春寒，此时也不得不败下阵去，逃遁得无影无踪了。当返青后的麦苗生长出2至3片叶，漫灌头一遍返青水。这些刚从冬眠大梦中醒来的麦子，一口气喝饱了水，开始一个劲儿地冲刺般生长，仿佛要把耽误一个冬天的时间夺回来，几乎可以听到咔吧咔吧的拔节声，麦田的小麦，单株长势一天一个样，三五天就能长高10厘米。它们一株靠着一株，一片连着一片，以蓬勃的生命鼓胀着碧绿的身躯，铺展成接天麦垄无穷碧，犹如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绿海，微风轻拂，荡漾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碧浪。恰逢淡淡的春雨飘过，斜风细雨密密织，朦朦胧胧，笼雾含烟，被雨水洗过的麦苗犹如一块巨大的碧玉，镶嵌在生机勃勃的大地上。

麦地里还有那些疯长的野菜，一蓬蓬春风吹又生的野菜，比麦子更能张扬活力，宣誓生命力，那些荠菜、萋萋菜、曲麻菜、苦苦菜，寸土即家乡，迎风更欢畅。在那些饥荒的年月里，这些不起眼的野菜，曾经施恩于家乡的人们。虽说不是食粮，犹胜于可望不可及的食粮，野菜也是接济生活、恩养生命的宝贝啊！即便到了现在，这些野菜，不仅会成为乡下人、更会成为城里人餐桌上的绿色美食。

春光明媚的日子里，平时我常和妻子一起，节假日全家人一起，到乡下的麦田里去走走、看看，毫无疑问，这是一种难得的享受，更是一种身心的放松。北宋王安石在《北坡杏花》诗中咏道：“一波春水绕花身，花影妖娆各占春。纵被春风吹作雪，绝胜南陌碾作尘。”把车停在麦田边，观麦景、赏杏花，自由地呼吸着乡野的芬芳。

年年岁岁，青青的麦田一如既往，不再重复的是曾经如麦田的青春人生。等到农历五月，绿色的麦田又会变换成金色的麦浪。又将轻轻唱起李健的歌曲《风吹麦浪》：远处蔚蓝天空下，涌动着金色的麦浪，就在那里曾是你和我，爱过的地方。当微风带着收获的味道，吹向我脸庞，想起你轻柔的话语，曾打湿我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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