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失名字的女神 丧失名字的女神头像

时间:2023-05-02 12:26/span> 作者:tiger 分类: 新知 浏览:3282 评论:0

悄悄陨落。我妈生我时难产去世了。我哥恨了我二十年。18岁时我被人侵犯,如果我死了就好了。24岁生日那天,我爬上了楼顶,他却又泣不成声地求我:我错了。哥哥错了,我只是看着他弯唇微笑,我马上就死了。

哥哥,姜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正好到家,包里的诊断书已经被我揉皱成一团。他以前从来不会主动给我打电话,前天是爸爸的生日,像淬了冰。一贯如此,你为什么不回来···.不想,我打断他的话,你回去不就行了。

月初在国外都赶回来了,月初是舅舅的女儿,从小寄住在我们家,她在不就行了。反正你只把她当妹妹,对面的人似是一下被激起了怒火,带着气低声唤我的名字:姜眠!天边最后一点霞光落在屋里。我坐在桌前,将那张诊断书撕得粉碎。纷纷扬扬的纸片落在桌上的时候,手机忽然屏幕亮起。

姜:妈妈的忌日马上要到了。姜是我的哥哥,他一直很恨我,因为我是夺走他妈妈的罪魁祸首。二十多年前妈妈难产,我降生的同时,她在手术台上永远地失去了生命。这是一场以新生为由的谋杀。没有人欢迎我的到来,因为我爸爸失去了他最爱的妻子,而姜开失去了他的妈妈。

这场旷日持久的仇恨,从我诞生之日起始,一直绵延至今。不去爸爸的生日的,腹痛到几乎快要昏过去。我才意识到一点端倪,其实我不去,他或许会更舒心。姜狂没有再找我,我站在公司楼下的时候,深吸了一口气。毕业之后,我就进入了他的公司,从底层一点点升上来,却从来没有一个人发现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和他见面的次数,甚至少干他和普通员工的次数。上周有个高管离职,这周一要宣布继任人选。所有人都说这个位子非我莫属,至少在拿到诊断书之前,我也一直这么认为,走廊上正好碰见了同事,她冲我打了个招呼,又一脸笑意地凑近我:眼姐,升职了别忘请我们吃大餐。

我垂眸笑:还不一定,非你莫属了。她挽着我的胳膊,这一圈人里面进入会议室的时候,姜开也在,我恰好对上他的目光,只是一瞬,又像陌生人一样撇开。

姜总好,点点头,淡漠得就好像我们那晚根本没有过争吵。会议室的人陆陆续续到齐,姜珏清了清嗓子,同事立马朝我挤眉弄眼。我垂眸避开她的目光,就听到一个相熟的名字,熟悉的身影从门外进来。纤细窈窕,唐月初笑容如从前般温婉。姜珏站在她身边,将她介绍给所有人:唐小姐刚从国外回来,将会继任副经理的职位,有人下意识地看向我。我错开眼,望向台上笑容灿烂的唐月初。空气中的氛围似平有一瞬间的停滞,看不见的暗流波动。我带笑鼓掌,稀稀拉拉的掌声,打破会议室内有些诡异的氛围。

唐月初对上我的眼睛,茶水间的咖啡味浓到像要溢出来,我用勺子搅了搅,抿了一口,吞进肚子里时反了些酸水。同事瞪着眼睛愤愤不平,她空降就能抢你的位置。走后门走的这么光明正大吗?明明这个职位是属干你的,上次加班还差点进了医院,她的目光落在我眼下:眼姐,不是我说,你也用不着那么拼命,少喝点咖啡。咖啡的温度透过,陶瓷杯传递到我的手上。我低声道谢:姜总应该有自己的考量,女孩子双眼一瞪,压低声音刚要吐槽,手机铃声就突兀地响起。姜开的声音在狭小的茶水间无比清晰,带着隐隐压抑的怒火:来我这一趟,手中杯子不稳,落了几滴咖啡在我的白衬衣上,隔着布料的热度也灼得皮肤生疼。我低声应下:姜的办公室门开的一瞬间,我就瞧见坐在沙发上,微微垂着头的唐月初,还有她手里攥的一张纸。而姜丑,冷着脸压着怒气,明明我和姜丑都是一个肚子里面出来的,却只有眼睛长得像,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气。可惜我们俩都不爱笑,而姜开也从来没有对我笑过。虽然月初是空降,但她有这个实力,喊我名字时姜开蹙紧了眉。心里有怨言就直接说:在背后嚼人舌根,联合同事孤立月初。你的恶毒是刻在骨子里的吗?不过短短半天,我侧眸看向唐月初。她恰好抬眸与我对上了眼。二十来岁的脸上胶原蛋白满满,眼眶微红,眼里的泪反射着细碎的光。闹剧的演员全部就位,只等着我演下去。可我实在没兴趣陪他们演戏。嘴巴长在别人身上。

他们怎么说关我什么事情?再说--大家又不是傻子。抽泣声和物体落地的声音一同响起,本来放在桌上的名贵钢笔。此时已经四分五裂,黑色的墨水在我脚边蔓延。姜眠!轻飘飘的一张纸落在他的桌上,姜的话被堵了回去,等他看清上面的文字。怒火随即卷土重来:姜眠。你还是小孩子吗?你是在赌气吗?崭新的辞职信被他揉成一团,像废物一样被重新扔回我的脚边。我从很早就知道了,我没有资格赌气,有人哄的小孩才有这个资格,我会自己去找人事的。关上门的瞬间,他的怒吼也被我一同隔绝在门内。只是没走几步,就被唐月初追上来了。她的声音还带着点鼻音,小心翼翼地来牵我的手。你别生气了,我不要这个职位,我去和丑哥说。早知道我就不回来了。眠眠,伤了你和哥的兄妹和气。走廊里没有人,我停下脚步看向她。唐月初的眼睛本就带着,天然的无辜和楚楚可恰感。配着她微红的眼位和鼻尖,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博得别人的偏爱。相7十来年前,她刚到我家不久的样子,我往她逼近一步,钳住她的下巴。这招,真是屡试不爽--对吗?唐月初的脸瞬间煞白,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响起,转身往电梯里走。她似平没有回过神来,站在原地。我看着她笑:你明明知道,我和他之间从无兄妹情分说起来,还是你更像他妹妹。电梯门合上的瞬间,我看见映照在门上的自己,面无表情的脸,腹部绞痛。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和姜开的关系,还没有差到这种地步。小时候虽然他不喜欢我,却从来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和话语,比起把我当作透明人的爸爸。

姜作为哥哥,是我唯一亲近的人了。那时我想,就算姜不喜欢我,但我们还是亲人。血缘就是如此。直到初中,唐月初来到我们家,我才发现,其实哥哥也能对别人那么好,不会总是冷着脸,不会叫她滚开,也不会对她冷嘲热讽,那才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真正的态度。可唐月初不知足,她转来我初中的第五天,我在放学回来时,被姜狠狠地甩了一个巴掌,我捂着脸看着他发愣,他嘴里念着些我听不懂的话。恶毒,可是看到被他护在身后,垂着头攥着他衣角的唐月初时,这些零零碎碎的词句,忽然又在我脑海里拼凑成一副完整的谎言。我辩解了,那天爆发的争执和显而易见的偏袒,击碎了我曾经天真又愚蠢的想法。姜不是愚蠢到是非不分的傻子,无非是他故意。我似平才在那天后知后觉地醒悟。我的哥哥是真的,对我怀揣着真切的恨意。我和姜的关系急剧恶化,可惜愚钝幼稚如我。在那时只想着,比起和爸爸一样,让他把自己当个陌生人,不如和他对着干。姜能看见我。我们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十八岁。十八岁那年,我被拉进地狱。我和姜的关系骤然变成陌生人。像一场戛然而止的战争,不再针锋相对,只是冷冷的,就像谁也不认识谁。办完手续回家之后,小区的路灯还没有亮,只能远远瞧见对面人家里。腹痛从下午一直持续到现在,我蜷缩在沙发上,饥饿感与疼痛爬满躯体。我挣扎着起身去开冰箱,令人作呕的腐烂味扑面而来。我似平才记起。自己上次打开冰箱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前,我随手抓了一把青菜,简单清洗了一下,放在案板上。刀落下的声音错落不齐,鲜红的血滴落在翠缘的叶上,开出一朵带着腥气的花。疼痛自创口生长,我才发应过来,刀切到我的手了。冲动升起的时候,我没能抑制住新旧疤痕交错,又新添一条。从胳膊延伸至手腕,刀落在地上拼命喘气,我好像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去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以前医生说,一定要吃药,可我没吃,多让亲人陪着你,和家人多交流。可是我看着蜿蜒的血迹,我没有家人,昨晚炒的菜我没有吃,全部进了垃圾桶,饥饿感与疼痛相互纠缠,最后让我昏死在床上。清早有人敲门,我迷迷糊糊从沙发上下来,打开一条缝,在看清门外来人时,十分睡意全部清醒。男人的眉眼挂着霜,照旧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模样,我下意识拉了门,钢铁碰撞的巨大声响,一下子将我们阻隔。我迅速回房披了一件外套,又换了一条长裤。再开门时,姜丑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凉意刺骨。有什么事情吗?我直接免去和他的寒暄,他的目光下移,落在我握住门把手的腕间。那里有一小片彩色的纹身,姜珏眯了眯眼,你在胳膊上也纹7纹身,我没有应声。姜班似平把这当作默认。原本漠然的情绪再度起了波澜:你非要和那个混混混在一块,把自己也变成一样的垃圾是吗?我知道姜向来嘴毒,我们之间关系最恶劣的时候,语言都是淬了毒的刀,毫不留情地扎向对方。但他不能说周柚,因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男人身上若有若无的烟草味,钻进我的鼻腔,额头的青筋狂跳,让人作呕。原本偃旗息鼓的腹痛卷土重来,我的手紧紧抓着把手,到底还是没有忍住,没有到他的脸上,反而被他紧紧攥住了手腕。陈年的疤痕接触到他人的体温,看见姜脸上一闪而逝的错愕:你手腕上的疤,只是他话没说完,就被我再扇了一巴掌。男人的头微微侧着白皙的脸上泛了一大片红,我用了很大力气,丝丝缕缕的烟草味,捆绑住我的神经,阴冷的恐惧感自脚底升起一点一点,爬满我的全身。我用九从他手中挣脱开来,腕间已经红了一大片,用力交握住自己的手,才不至于让自己颤抖得那么厉害。姜眠···滚!我垂着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脚,滚出去!

姜开走了,我冲到洗手间,发疯似地用毛巾去洗。刚刚被姜开碰到的手,增生的皮肤被磨破,血和冰凉的水一起落下,艳色刺激大脑。我扶着洗手池的边缘,大口大口喘气,终于冷静。中午外卖员来的时候,我一一摊开放在茶几上,浓厚的香味刺激味蕾。饿了两天的胃缴械投降,把它们全部塞进肚子里。可是吃得太饱,肚子翻江倒海地难受,我又倒在卫生间,把它们全部吐出来。卫生间的地板沾湿了我的衣裙,临近死亡的痛感如此鲜活。我倒在地板上,拿着手机,一点一点往下翻聊天记录,一个停在一个月前的聊天记录,周柚发的最后一句话。今天吃了什么,我没有回复,也没有在拿到诊断书的时候告诉她。五年的友谊漫长又短暂,长到沉重地刻进我的生命里。又短到不过几个小时,就被我全部翻过,确定删除和姐姐的聊天记录吗?红色的字眼有些刺目,可越来越剧烈的腹痛像是催促,让我按下了删除键。五年的回忆在一瞬间消失,连带着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条羁绊。确诊的那天,医生盯着我的眼睛,认真劝道:虽然是胃癌晚期,但是如果积极治疗,乐观的话还能再多活两三年。我笑着道谢。我没有非活不可的理由,也曾经、无比期盼我去死。我在家里浑浑噩噩地待了不知道几天,不断在饥饿、暴食、呕吐的,恶性循环中消耗着自己的生命。偶然打开手机,才发现日子临近了,简单收拾了一下。想去商场买一件合适的裙子,才发现自己的脸颊已经迅速消瘦下去。工作日的商场人不多,我漫无目的地穿梭在各个楼层,终于在一家橱窗里发现一条漂亮的白裙子。进门时导购热情迎上来。我刚指着橱窗外那条裙子,门外就传来一个娇俏的声音:这条白裙子好漂亮。

世事巧合,唐月初踏进门的时候,恰好与我对上眼小鹿眼立马瞪得圆圆的,高兴地喊我:眠眠,好似从无芥蒂,冷冷地貌我,真好啊!远在国外的妹妹归家,哥哥陪着妹妹逛街,我笑容讽刺,没有理会他们,那条裙子帮我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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