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玫瑰与白玫瑰 红玫瑰未删版在线观看

时间:2023-05-02 17:30/span> 作者:tiger 分类: 新知 浏览:6140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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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

——张爱玲《红玫瑰与白玫瑰》

《红玫瑰与白玫瑰》是张爱玲诸多作品中一部广为流传的中篇小说。作者用细腻的笔触描写了普通人隐秘的心理与情感, 展现了20世纪三四十年代中国中西方文化交汇时人们的情感、婚姻生活, 揭示了传统与现代融合下男权社会中女性难以摆脱的悲剧人生。

王娇蕊是张爱玲的小说《红玫瑰与白玫瑰》中的女主人公之一,她的情感人生是充满悲剧色彩的。

小说中,王娇蕊也出生于华侨家庭中,她被家人送到英国读书,为的是将来能够嫁一个有资产、有地位的好丈夫,可是她在英国选择了彻底放飞自我,“玩了几年,渐渐的名声不太好了”。于是在这种情况下,王娇蕊才忙不迭地与富家子弟王士洪结婚。

婚后,她带着英伦生活风格回到中国,可是在现实生活中,她依旧以国外的生活方式来面对日常,她常常与男性友人保持暧昧关系,并从中获得快感。正因如此,王士洪才在离家赴新加坡之前坚决地赶走了房客孙先生。

英伦的留学履历,让王娇蕊接受了新事物与新思潮的洗礼,这在王娇蕊的心中潜移默化,并扎根生长,确实,她实现了思想上的大开放。

除此之外,王娇蕊在伦敦上学时是交际花,可以说是生活在一个相对开放的社会环境中,因此,她的内心深处还是渴望着真正的爱情,而又因为生活环境造成了她多情的一面,这也就注定了她在上海生活期间的某些行为在世俗的眼光中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因为王娇蕊在伦敦是做过交际花的,所以她总是表现出一种自然而然的热情。当振保搬到王家,与王娇蕊初相遇时,她正洗着头发,顶着一头肥皂沫子,穿着睡衣,振保眼中的她是“一件条纹布浴衣,不曾系带,松松合在身上,从那淡墨条子上可以约略猜出身体的轮廓,一条一条,一寸寸都是活的。”这是一种不得体的会客方式。

从她与丈夫的对话看,他们的家庭是一个新式家庭,夫妻间的地位是平等的,情感互动多,感情也较和谐,丈夫王士洪虽然有时会对她调侃挖苦一番,但嘘寒问暖、关心呵护也是足够的。

有着海归背景的佟振保在回国后,在上海一家老牌外商公司谋了个高职。为了交通方便,他租了老同学王士洪的屋子。佟振保留学期间,有一个叫玫瑰的初恋情人,他曾因拒绝过玫瑰的求欢而获取了“柳下惠”的好名声。

对待佟氏兄弟的时候,王娇蕊完全地尽到了一个女房东的职责,把两位房客照顾得相对周全。而后,尤其是在其丈夫出差期间,她和振保的互动也多了起来,而且随着相处时间的延续,她对振保日久生情,逐渐产生了感情,并且努力去争取这份越轨的感情。

在发觉自己爱上振保后,娇蕊并没有试图向丈夫掩盖出轨的事实,而是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对丈夫坦白,于是她写了航空信去,把一切都告诉了士洪,要他给她自由。从这点上我们可以发现,王娇蕊是一个敢作敢当的人。

张爱玲在小说中是这样描述当时的场景的,有一天她说:“我正想着,等他回来了,怎样告诉他。”王娇蕊就好像是已经决定了的,要把一切都告诉士洪,跟他离了婚之后再嫁给振保。这就是她认定了的,她对于爱情的执着就体现在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她追求爱情的道路。

《红玫瑰与白玫瑰》的故事场景设定在上世纪四十年代的旧上海。在那个时代,拥有这样的家庭,这样的丈夫,王娇蕊应该算得上幸福了,可她对眼前的幸福似乎并不珍惜,先是与房客孙先生有些暧昧,在丈夫离家之际,又和新入住的振保打得火热,甚至为了振保,她向丈夫说明实情,最终协议离婚。

或许,王娇蕊确实是一位为了爱情会选择义无反顾甚至不计后果的人。而这样的一个人设恰恰延续了张爱玲小说一贯直面人性欲望的态度,王娇蕊的人设恰恰说明张爱玲是基于将女性作为独立的人来看待。

张爱玲既要想挖掘女性真实的自我,既要对其心灵进行追问与描画,也要对于女性的自然需求采取正视的态度,这并不以作者的主观意志为转移。

张爱玲为了塑造王娇蕊这一人物形象,她没有简单赋予其交际花的身份,反而随着故事的发展赋予她另一种生命的张力,这种生命张力既有承担责任和追求爱情的勇气,也有最终的放手与归于平淡的决心。

随后,在娇蕊听到振保残酷无情的告白后,她的反应出人意料,却让人不得不再次重新认识并审视她。

在此处,张爱玲用了一连串的动词,来描写王娇蕊的反应:“(王娇蕊)抬起红肿的脸来,定睛看着他,飞快地一下,她已经站直了身子,好像很诧异刚才怎么会弄到这步田地。她找到她的皮包,取出小镜子来,侧着头左右一照,草草把头发往后掠两下,用手帕擦眼睛,擤鼻子,正眼都不朝他看,就此走了。”

从这里不难看出,王娇蕊的爱浓郁而热烈,她愿意跟佟振保在一起,这是毫无疑问的;振保的反应漫不经心,畏首畏尾,缺乏担当,也是毫无疑问的。

当娇蕊意识到第二点时,她被爱情冲昏了的头脑渐渐清醒了,眼前的男人不可能同她一起抛下世俗的偏见,远走高飞。她此时也明白:再多的泪水和挽留都是徒劳,于是她选择离开,彻底地离开,尽管有很多的不舍和痛苦,却走得坚定而决绝。

王娇蕊对佟振保的这份情感,或许是她给对方的爱太满,她深入对方生活的角角落落,以为这才是真正的爱对方。可在对方看来,只会觉得窒息,没有了空间感。王娇蕊对他来说渐渐就变成了一种压力,他不但消受不了你这种爱,甚至会想要逃。

不仅仅爱情是这样,生活中很多事情都是这样: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物极必反,盛极而衰。人们总以为爱是一件很好的东西,可是付出太多,与收获不成正比,爱也就慢慢变得廉价,反而得不到珍惜。有时候欠那么一点点,反而恰恰是更好的状态。

小说中,王娇蕊一开始是行使了自己的话语权的,她也深谙一些取悦异性的小技巧,在与别人感情纠葛中她显然掌握话语权。

王娇蕊从开始的主动和振保交流谈话到后来的感情发展,可以说她都掌握话语权,但在结束时被剥夺了。因为这场情感角逐中她更看重这份感情,所以她注定要丧失话语权,但她始终将自己的主动权掌握着,最终毅然离开。

王娇蕊在面对家庭与自我情感时挣扎、痛苦,但最终毅然决然选择了个人情感,可结局并不理想。佟振保放弃了王娇蕊,而是娶了面目姣好、 性格温和的“白玫瑰”孟烟鹂。总的来说,王娇蕊在这段感情中的遭遇体现了女性在面对家庭与个人情感时所面临的困境。

《红玫瑰与白玫瑰》中,被佟振保始乱终弃的女人王娇蕊,与他相遇,此时她已为人妻母, 正带着患牙疼的孩子去看医生,一看便知是一位称职的母亲和贤良的妻子。佟振保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因为在他的认知里王娇蕊是“放浪的”“娶不得”的。

佟振保眼中的王娇蕊不再年轻,她比以前胖了,很憔悴,还打扮着,涂着脂粉,耳上戴着金色的缅甸佛顶珠环,因为是中年女性的女人,那艳丽便显得是俗艳,而且“老了,老得多了”。

当佟振保问她是否爱现在的丈夫,她点点头,艰难地、一字一顿地说:“是从你起,我才学会了,怎样,爱,认真的……爱到底是好的,虽然吃了苦,以后还是要爱的……。”佟振保接着说:“你很快乐。”她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是否快乐,只是笑了声道:“我不过是往前闯,碰到什么就是什么。”

结尾的意味深长与开头的意味深长遥相呼应。小说开头写道:“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的一粒饭粘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这样的结尾无非是想告诉读者:王娇蕊结了婚,有了孩子,但并未将全部感情都倾注于她身上,而是如同佟振保一样将妻子弃置于家中。这依旧不是王娇蕊所期待的婚姻,没有爱情的浇灌,这朵娇艳欲滴、充满活力的红玫瑰只能渐渐枯萎凋谢。这就是她“老得多了”的真正原因。

佟振保娶了“白玫瑰”孟烟鹂,就真的找到了幸福吗?从小说中来看,显然没有。孟烟鹂虽然面目娇好, 性格温和,但她不喜欢“最好的户内运动”,使得佟振保不能满足在女色上的追求,很快就厌倦了这朵“白玫瑰”,开始了寻花问柳的都市猎艳。

但更令佟振保更不敢相信的是孟烟鹂居然与裁缝私通,这是始料未及的事情使他的认知发生了极大的倾斜与错位。从此以后,他心性大变,疯狂劈腿,变本加厉地伤害妻子、消沉自己、打破家庭平衡。

王娇蕊遇到振保可以说是她生命中的一个偶然,倘若王士洪不认识振保,王娇蕊也就不会认识振保,也就不会有之后的事情发生。就像一个生命中可有可无的小插曲一样,尽管相遇是一种偶然,然而分散却是实实在在的必然。

在那样的时代背景下,佟振保绝对不会因为王娇蕊而放弃自己的既得利益,更不会因为这个女人将自己的名誉毁于一旦。

红玫瑰似火,洋溢着热情。在那个充满伪饰与自欺的俗世中,“红玫瑰”王娇蕊是一个真正拥有现代的爱情观的人。她敢于面对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并能执着地追求自己的爱情理想,是为了爱情而奋不顾身的人。

只是由于不被周围、甚至是自己所深爱着的人理解,他们的为爱奔赴之路走得异常孤独,甚至充满辛酸,这朵热情似火的“红玫瑰”最终在世俗的目光中,日渐枯萎,日渐凋零。

白玫瑰似水,温婉而安静。“白玫瑰”孟烟鹂,是佟振保的妻子。她是男权文化建构下最理想不过的妻子。但她不能满足佟振保在女色上的追求,所以并没有赢得丈夫的尊重和怜惜,反而受到丈夫的打压。她在佟振保的生活里不过是一个摆设而已,她压抑着自己内心的需求,一次又一次的自我退却求得些许的安稳。

但她始终得不到丈夫的同情,于是她出轨了,对象是一个的裁缝。在婚外情暴露之后,她变得焦虑,非常不安,她更加卑躬屈膝地顺从丈夫,但是并没有换来丈夫的原谅,反而让自己越陷越深。

“白玫瑰”孟烟鹂的悲哀之处在于,她始终不能正视自己的需求,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她只会继续以顺从的姿态生活在佟振保的夫权统治下,成为一株丧失了自我意识和自由灵魂的、苍凉的“白玫瑰”。

佟振保是一个循规蹈矩的知识分子,因此,他必然不会将这份感情继续下去,因为当时社会上的人看重人的过去,阶层划分很明显,想要进入上层社会必须经过一番忘我的努力,而振保终于通过自己的努力,不辜负母亲的期望进入上层社会。

然而上层社会交际圈中的种种压力又使得佟振保的生活备受拘束,对于爱情的选择自然顾虑重重。而王娇蕊是做过交际花的,还是别人的妻子,可以说这两个人的社会地位相差悬殊,他们的爱情也必定是短暂的,苦涩的,没有结果的。

最终王娇蕊和振保还是没能冲破社会的局限,也没能实现两个人爱情的最终结合,走向了陌生。就这样,张爱玲以悲剧的色彩为小说画上了句号。

张爱玲的一生充满奇异而不协调的内容。祖父张佩纶为清朝同治年间的进士,官至都察院左副都御使,是名噪一时的清流派代表人物, 祖母是李鸿章的女儿,到了她的父亲养成了满身恶习,却又迎娶了一位受了西方文化熏陶、优雅而敏感的新式女性为妻,这样的家庭便不能不破碎。张爱玲虽然是名门闺秀,然而早年的生活环境却是异常阴冷和恶劣,她逐渐养成了孤僻寡情、与世隔绝、我行我素、特立独行的性格。

1944年2月初, 张爱玲与胡兰成恋爱了。处在热恋中的张爱玲,心境有了很大的改变, 刚涉足爱河的她,渴望一个如父如兄般男人的呵护和疼惜。在她看来, 遇到胡兰成, 生命在荒凉的世界里出现了亮色。

即使胡兰成当时已有家室,但背负小三之名的张爱玲毫不在意,一心一意地爱着他。不久胡兰成离婚,与张爱玲签了婚约。但好景不长,胡兰成很快喜新厌旧,又有范秀美、小周等情人。因此张爱玲不再与胡兰成联系,初恋就此结束,而《红玫瑰与白玫瑰》就是张爱玲在这个时候在这种心境下写成的。

张爱玲在小说中并没有对“红玫瑰”和“白玫瑰”两种类型的女性作出严格意义上的价值判断,而只是在很稀松平常的故事发展中揭示出她们自身的生存状态,叙写她们自身的情感体验,并在这些生存状态和情感体验中显现出她们在男权社会中所面临的生存困境。

造成这种生存困境的根源,除了两位女主人公自身的原因,与当时的社会背景,以及男主人公心中根深蒂固的男权意识是分不开的。在当时的中国,仍然是封建文化传统根深蒂固的时代,男权意识仍然是社会的主导意识。在这种意识主导之下,女人一旦威胁到男人的权威,必定会受到惩罚,王娇蕊和孟烟鹂就是这种不公平待遇的受害者。

虽然在当时,也有一部分女性也曾试图冲破传统的束缚,她们上新式学堂,穿新式洋装,留洋出国,接受新事物新思潮,出入交际场所,努力争取自己应有的权益,但性别仍然束缚着她们真正意义上的进步。

就像作品中的“红玫瑰”王娇蕊,她勇敢追求自己的真爱,但是却也最终无法真正冲破传统的束缚,依然为世俗与传统所不容,男性永远将他们的道德限制和人格限制强加于女性,这就使得她们总是处在生存的困境中,无论如何努力,也是徒劳。不管是热情似火的“红玫瑰”,还是柔情似水的“白玫瑰”,终究逃不过命运的藩篱与时代的隔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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