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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工主楼和南广场
一九九四年六月十日,系里辅导员高晓兴老师把我叫到了办公室。我刚一进门,就听到高老师说,“赶紧过来领派遣证了,马上就要毕业分配了。早点工作,早点步入社会,早点挣钱。你倒是快点啊。”他用他那浓重的唐山口音,督促我赶紧办理派遣证,仿佛赶紧送我们这一届快点上战场,如同报到时赶紧让我们入学一样。那一年,东北工学院和所有的大学一样负责分配工作。
时间进到六月,我就加紧利用在大学仅有的时间去争取工作,大学虽然分配工作,可是有喝汤的也有吃肉的。父母动用他们一生之中最舍不得用的一层远房亲戚关系,找到了市冶金局局长。沾边的亲戚关系有多远,反正我举个例。有一次我去普陀山,站在寺庙前的台阶上,有个朋友问我,“佛的境界有多高?”我指了指不远处刚上来的台阶,说这是你的境界。他笑了笑,望着寺庙前一丈远台阶,说“你的呢?”我弯腰捡了个石头子扔了出去,石头子咕噜噜掉到远处的石头牙子上,蹲在那里的小猫以为我要抓它,喵地一声跳到老远,我说“那是我的境界。”我的朋友踹了我一脚,说“你怎么比我还远?”我笑道,“你说佛的境界呢?”我从普陀山望了望远处深邃的天空,若无其事地告诉他,“无限远。”我家的这个远房亲戚,远的就像佛的境界,以至于我从来都没见过。
学校机电实验室
不过,我父亲通过七大姑八大姨还是把他给翻了出来,语重心长地跟我说,“去找找你丁大叔,他当领导还不至于不认我这个亲叔伯表舅的姑舅哥。”搞得我都不知道叫什么好。
我坐公共汽车到十一纬路附近,我还真是找到了丁大叔,反正马上要毕业的大学生,初生牛犊不怕虎。大叔真的很认亲,马上吩咐办公室的一位大姐写了条子,告诉我,“大侄儿,你这太有出息了。我和你爸有层姑舅亲,姑舅亲,辈辈亲,打折骨头连着筋。咱们局最好的企业你随便挑。” 我说,“大叔,我哪知道哪个好,反正我在鞍钢实的习。你老就给我推荐吧。”其实大叔根本就不老,我父亲告诉我,到社会看到长辈,你就说你老你老,准没错。搞得我总是说秃噜嘴,时不时蹦出来,你姥爷的,你姥爷的。
夜晚之中的学校图书馆
丁大叔给我写了个条子,告诉我,你就到沈阳最好的厂子沈阳线材厂来吧,冶金局下属效益最好的企业。我说,“好勒,忘不了你老。”丁大叔临走不忘叮嘱我,把这个条子给到学校管分配的学生处王处长那。
大叔的条子我也不知道好不好用,窄窄的一个长条子纸,上面签了个名还盖了个章,大致意思局里急需人才,提前关照。我感觉好像从我学高数打草稿的本子上撕下来一片纸,端到手里,分量挺重。
我从小到大还真从来没有认生过,到哪都挺闯愣儿。唯独找学校学生处,我在主楼里找了半天,才从师兄那里得知,东面附属楼三楼一个阴暗的房间就是学生处。
我敲了老半天的门,里面才有个沙哑的声音传出来,“进来。”
1994年学校全景
靠近东墙有个办公桌,里面半坐着一位戴眼镜的瘦瘦的中年人,懒懒散散,感觉好像抽大烟一样打着哈欠,问我啥事。我说,“我是马上要毕业的学生,冶金局的丁局长让我找王处长,请问您是王处长吗?”他一听,马上从椅子上直挺挺地坐了起来,目光变得炯炯有神,突然又蔫了茄子,挠了挠头,点了根烟,猛吸一口,烟雾瞬间把他包裹起来,像个木乃伊。他不紧不慢地跟我说,“王处长出差了,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等出差回来你再来吧。”就把我打发走了。
毕业多年以后,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大烟鬼就是王处长。他一看我个穷学生,想卡点油,我空俩爪子,啥也没带。他是故意说他自己出差了,其实坐在桌子后面跟我说话的就是王处长。他给我上了社会大学的第一课,以至于我后面谈客户第一次见面养成个习惯,我都会带上一点小礼物,管他是盒中华烟还是个打火机,反正客户开心得不得了。
建筑馆
丁大叔的条子我没有送出去,一直保留着做个纪念,后来搬家的时候丢了,让我后悔不已。
软件班的董同学有一天找到我,神秘地跟我说,“省交通银行要招收计算机系毕业的学生,咱俩去试试。”我满心欢喜地答应了,心想,董同学非常够意思,这好事还想着我,改天我得请他喝酒啊!
交通银行的百年老楼毫无生机地耸立在十一纬路和北三经街的交汇处,灰腾腾的外罩面始终让我感觉水泥和沙子一直未干。走进交通银行的二楼,里面的空间特别大,举架非常高,足足有五六米。面试方面木质的大门古香古色,高大厚重,非常难推。轮到我面试的时候,董同学还在我身后背着台词。我怎么也推不开那个门,领导还一个劲地催我进来。好不容易,费了半天的劲才把那个门推开个缝,侧着身子进去,还好我挺瘦。
交通银行的领导问我,“怎么进门这么困难吗?”我说,“交行的大门挺难进啊。”那个领导一看我,话都没怎么问,直接就告诉我,“大门难进,你就别进来啦。”说完就喊下一个。我靠,我准备的讲稿和考试成绩、毕业论文都没来得及念,直接就over了,这效率真挺快。我琢磨着,哪里错了?思来想去,是不是应了大门都推不开,人家还让我进什么。这一次的面试经历真的有点打击我了,我每天都健身跑步,到头来连个大门都推不开。
东北工学院老校门
我问董同学,“哥们,你面试怎么样?”那哥们说,“挺好,问了很多问题,还很奇怪地问你怎么进来的?”我疑惑地问问望着他,“那个大门太难推了,我费了九牛二虎的劲才把它推个缝,挤进去。”董同学大笑道,“你个傻狍子,二的呼的。那是电动门,旁边就有个木色按钮!”
听到这话,瞬间我就崩溃了,我哪里见过这么先进的门啊,我说推不开呢!难怪交行的领导看不上我,直截了当就把我给干掉了,我成功地当了董同学的分母,又成功地映衬了一下董同学的聪明才智,他被交通银行录用了。这哥们高明之处,就是找了一个傻狍子垫背。工作之后我一直找他,让他请我喝酒,感谢我的垫背。无奈,后来他不在交行干了,不知道啥原因。哎,世事弄人啊,你告诉我一声开门的诀窍多好。两全其美,我还挺喜欢交通银行,虽然我还是推不开那扇门。
从高老师手里接过派遣证,我看到上面红红的大章,下面写了一句话,辽宁省电子厅,二次分配。我问高老师,“高老师,这是啥意思?”高老师说,“先到厅里再说吧,厅里要人。”我说“有没有最艰苦的地方,我去报个名。”高老师说,“晚了,系里余同学早在一个月前,就被酒泉钢厂给提走了。你也不早说。”接着又说,“电子厅多好,别人想进都进不去,你个傻狍子。”
一九九四年,七月是我的幸运月,我揣着派遣证直奔中山广场,开启我的秋林公司后身胡同的江湖往事。从此以后,我的简历里多了一行,九四年七月参加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