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六十四屯惨案

时间:2023-05-01 12:35/span> 作者:tiger 分类: 新知 浏览:4060 评论:0

“龙江万里戍楼空,斑点离离塞草红。六十四屯遗迹在,何人复我大江东?”

这是清末东北官员姚福升写的诗作《龙江吟》,一句“何人复我大江东”击中了中国人的泪点,不知道让多少东北人潸然泪下。

因为诗中提到的江东六十四屯,原属于中国,后被沙俄以武力强占。

江东六十四屯,位于精奇里江(今俄罗斯结雅河)以南、黑龙江以北的三角洲地带,面积约8000多平方公里。

精奇里江是黑龙江左岸最大的支流,黑龙江自精奇里江口转向南流的这片区域称之为江东地区。这里有很多达斡尔族人居住的旗屯,清政府一向以其屯数称呼这里,曾有“江东二十八屯”、“江东四十八屯”之称,后来村屯数增至六十四个,顾称“江东六十四屯”。

江东六十四屯位置

1858年(咸丰八年),腐朽的清朝被迫与沙俄签订了不平等条约《瑷珲条约》,黑龙江以北包括精奇里江流域在内的约60多万平方公里的中国领土被沙俄割占。

《瑷珲条约》规定黑龙江北岸划归俄国,江东六十屯也在划归范围内,但因为江东六十四屯内有大量清朝居民,条约特别指出瑷珲对岸精奇里江上游东南的一小块地区(江东六十四屯)保留大清国方面的永久居住权和管辖权:

“黑龙江左岸,由精奇里河以南至豁尔莫勒津屯,原住之满洲人等,照旧准其各在所住屯中永远居住,仍著满洲国大臣官员管理,俄罗斯人等和好,不得侵犯”。

依照《瑷珲条约》的规定,江东六十四屯的居民享有永久居住权,清政府对该处人民也享有永久管辖权,但是清朝并无此地之主权。

沙俄为何会同意保留江东六十四屯中国居民的永久居留权和清政府的永久管辖权?

这不是沙俄的好心,恰恰是它的无耻所在。

沙俄谈判代表彼罗夫斯基说:“允许目前居住在左岸的中国居民居住一段时期”……“这对我们不但没有任何害处,相反,会有好处”。

因为“我们的移民还需要他们的粮食”。

沙俄在条约上信誓旦旦地保证“永久居住”,暗地里仅仅是允许居住“一段时期”以待他们移民前来时可以有粮食供应。

这为之后沙俄强占江东六十四屯埋下了隐患。

江东六十四屯位置

《瑷珲条约》签订后,沙俄加紧向黑龙江北岸移民,随着移民的增多和定居,就不可避免的与原住民产生矛盾,特别是土地之间的矛盾,而江东六十屯居民耕种的肥沃土地就成了沙俄惦记的对象。

有河流,有平原,又有大量居民居住,江东六十四屯无疑是一块宝地,贪婪成性的沙俄岂能放弃尽在嘴边的肥肉。

沙俄用种种卑鄙手段困扰江东六十四屯内达斡尔人,企图迫使他们受不住困苦而逃回黑龙江南岸。

但达斡尔族人誓死不离故土,顽强地挺了下来。

到了1894年,沙俄根据1860年签订的《中俄北京条约》,蛮横地单方面取消了清政府对江东六十四屯居民的管辖权和境内清朝居民的居留权。

1898年,沙俄直接出兵江东六十四屯,企图强行征税。清政府瑷珲当局依据《瑷珲瑷珲》拥有的管辖权,“拨派官兵一哨,过江保护旗屯”,但是清军被沙俄强行缴械。

1900年沙俄趁着八国联军侵华战争期间,悍然制造了海兰泡和江东六十四屯血腥大屠杀,杀烧抢掠无恶不作,俄军将“未及过江者,不分男妇老幼,一同逼入江中,共浮水得生者不过六七十人,其余均被逼溺死江中,浮尸蔽江者数日不绝。”

事发十几天后,沉溺在黑龙江底的无数死难者尸体浮上水面,顺流淌去,江面漂浮油层,江水为之奇腥。

江东六十四屯大屠杀,中国同胞被残忍屠杀五千多人,连同之前的海兰泡大屠杀,被中国成为“庚子俄难”。

庚子俄难发生时,日本间谍石光真清当时正潜伏在俄国远东,亲眼目睹了惨案,连他也被这样的惨案震惊了,他说“这是阿穆尔河(黑龙江)有史以来没有过的、惨绝人寰的大屠杀、大悲剧、大罪行。”

英国记者列奥·多伊奇也目睹屠杀的发生,说“沙俄实行的这种惨无人道的做法,只有与 中世纪审判 异教徒的宗教法庭和 西班牙对异教徒、 犹太人和 摩尔人的迫害才可以相比。”

屠杀之后,俄国人公开拍卖海兰泡和江东六十四屯居民的财产,并利用居民的住宅和商店作为军用医院和宿舍。

江东六十四屯大屠杀,中国遭受的土地、房产、财产损失不可估量。

就这样,俄国人把江东六十四屯抢夺了过去,江东六十四这块富饶之地,不声不响地变了颜色,变了主人。

1907年,世居东北的官员姚福升瑷珲副都统,经过艰苦斗争收复了被沙俄无理占领六七年的江右国土。

姚福升

1908年春至1909年秋,姚福升又为索还被沙俄霸占的江左国土展开斗争。他曾数次照会、面晤沙俄阿穆尔官员,并几次报请朝廷核办,意图索还江东六十四屯。

为了调查取证,姚福升还两次派人去江左,摸查六十四屯的情况。

但是由于清政府腐败无能,索还未能实现。

事后谈及此事,早过花甲之年的姚福升不无感慨地说:“江左余未索还,实难对各屯难民”。

他思绪难当,于是写下开头那首《龙江吟》:

“龙江万里戍楼空,斑点离离塞草红。六十四屯遗迹在,何人复我大江东?”

今天读来,我们依然能感受到前人的无奈和寄望后人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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