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尔古纳河右岸 额尔古纳右岸小说
随着2022年的最后一个法定节假日的结束,我又开始了重新看书。董宇辉老师在直播间号称要凭一己之力卖到150万册的书籍,我毫不犹豫的下单了一本回来阅读,文章的篇幅不算长,静下心来品读,只花了不到三天就看完了,但是却颇有感触。
这是一本鄂温克人的百年变迁史,也有人说它是鄂温克人版本的《活着》。他们在严寒,猛兽,瘟疫中求生存,在日寇的铁蹄下、文革的阴霾下苦苦挣扎,他们有不屈的意志,博大的胸怀,体现了一个民族顽强的生命力,迟子建在书中为他们呐喊。
如果说小说前半部分鄂温克族人的原始、粗粝而又富有生命力的生活方式是吸引读者眼球的重点,那么后半部分,部族在时代的大背景下的生存则更牵动人心。
在中俄边境的额尔古纳河右岸,有一支与驯鹿相依为命的民族,鄂温克人,他们信奉萨满,逐鹿而居,主角是以第一人称视角,“我”,鄂温克人最后一个酋长的女人口吻叙述,一个民族的变迁史。
网上说这本书每五页就死一个人,多少有些夸张,但是整本书的基调是悲凉的,确实活下来的很少。
“我”的第一任丈夫死于寻鹿途中,“我”的第二任丈夫死于黑熊,“我”丈夫的弟弟,也就是小叔子,精神极端,对自己的女儿控制欲非常强,最终他的女儿马伊堪自杀,“我”的母亲在儿子结婚时候死去,“我”的父亲雨季外出被雷劈死,“我”父亲的哥哥,萨满,给日本人跳神后死去,“我”的姐姐,死在迁移的路上,“我”的弟媳后做萨满死去,“我”的弟弟因为老婆做萨满,死了三个儿女......
本书还有很多很多人物,但是大多数都没有善终,书中人物的结局,从侧面反应了鄂温克人的最终走向,他们不得不向新社会的发展靠拢,然而他们寻鹿而居的性格注定无法适应新社会。
小说里最神秘的部分莫过于关于萨满法师的描述。部族里有一代一代萨满传递下去,这种传递并不以血缘、学徒等为准,而是随机选择。被选择的人事先并不知情,只有当神奇的迹象出现,族人连同萨满自己才知晓。
萨满、跳神,是一种人与世界交流,人类理解世界的方式。不以伤害他人(巫蛊之术、人祭等)为前提的信仰,也是人选择的认识世界、与世界相处的方式。
每个人都有自己对生活、对世界的理解,比如有人认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有人认为“好人没好报,祸害活千年”。所谓“世界观”“人生观”无非就是人理解、认识世界、人生的方式,并没有统一的观点,最重要的是能自洽。
自洽的反面是内耗。为什么会内耗呢?因为自己追求的东西可望而不可及,无奈之下进行的生活方式自己又并不认可,才会内耗。
贫穷本身不会内耗,追求富贵而不得才会。
孔子的弟子颜回很穷,但不会内耗。
“ 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颜回追求的是道,孔子也一样,“朝闻道,夕死可矣”,早上听说,哪怕接近了“道”,就此生无憾了,哪怕晚上死去也未尝不可。
治好内耗的只能是自己,只有真正弄明白什么是自己想要的,不再“这山望着那山高”,才能自洽。
“村里的二舅”是治不好内耗的,只能让人“认命”。
“认命”和孔子五十而知天命是不一样的。
知命是主动发掘探索的过程,五十而知天命之前,人经历了“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也就是说,当一个人能自立,也不再迷惘的时候,这个人已经对人生有了很多思考,并能认清自己的内心,了解自己的局限,知道自己的人生志趣与追求,并在此基础上“知天命”。
所以知天命是一种对自己与世界的了解,与人生的和解;认命则是被迫的,有无奈的成分。
额尔古纳河右岸是一曲壮丽的悲歌,他们的勇敢,他们的善良,他们与世界交流相处的方式,值得我们铭记。